可是感情這回事,不是說收就能收的回去。
溫吞默默在心裏告訴自己,蘇子漠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像李可可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溫吞不知道蘇子漠是何用意,隻在心裏暗暗埋怨他把這爛攤子丟給自己收拾。
手機鈴聲不失時機地響起來,溫吞沒說上兩句話,便歉意地對著李可可欠了欠身子。
“喂。”
“溫吞,今天新聞上說的是真的嗎?”溫柔的電話,語氣是一如既往的火爆難聽。“別人不知道,以為我還看不出來嗎?熟人能有幾個認不出那是蘇子漠來的?溫吞,我不管你們倆出了什麼問題,溫氏的形象不能被破壞!你們兩個是有婚約在身的人,能不能約束一下自己的行為?你趁早把那女的解決掉,別讓我再看見添堵。”
溫吞恨不得點頭哈腰給溫柔作揖的心事都有了,放下電話後一改剛剛的沉默,淡定用眼風掃了李可可一眼。
“李可可是吧?”溫吞笑眯眯地勾了勾嘴角,說出的話再不留半分情麵。“真是愚蠢的女人,如你所說你跟蘇子漠兩情相悅,你不該好好思考怎麼抓住他的心,反而來找我這個未婚妻的麻煩?就算我今天與他解除婚約,你能保證明天不會再出一個未婚妻?”
李可可沒想到溫吞也有伶牙俐齒,當下被說得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溫吞鄙視地上下打量她一番:“明星?不就是靠著這張皮混口飯吃?如你所見我長得沒你好看身材也沒有動人,那麼你猜蘇子漠又為什麼跟我訂婚?你以為溫氏企業的招牌是掛著玩的?真是異想天開啊——李可可是嗎?我今天看見新聞了,拍得不錯,角度剛剛好,叫熟人都能認出來——喲?”溫吞故作驚奇地直起身子來,搗著嘴巴看熱鬧一樣打量起李可可來。
“您怎麼還在這兒呢?讓我想想,上一個妄圖勾引我們家小漠漠的女人被流放到哪裏去來著?嘖嘖——”溫吞說得聲情並茂,她自己都要感動得哭了。
李可可眼神一凜,強自挺直了脊背不肯示弱,紅唇閑閑一勾:“你少來威脅我,子漠不會這樣對我的!”
“你才認識他幾天?也敢在這裏大言不慚?”溫吞不屑一顧地輕笑,“你倒是回去試一試,看他還會不會再見你!”
溫吞推開麵前苦澀難以入口的咖啡,拎起手提包揚長而去,臨走還白了李可可一眼,低聲嘟囔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正傳進她的耳中。“算是個什麼貨色也敢出來見我!?不自量力!”
明明完勝扳回一局,溫吞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她出來也沒有帶司機,索性自己沿著街邊溜達起來。
傷人一千自損八百,這感情的豪賭裏,哪裏又有真正的贏家了?她能夠理直氣壯地打發走李可可,仗著的還不是身後溫家?
往後的日子裏,難道都要這樣度過了嗎?用自己可笑的那一點權勢,為了一個男人傾盡所有?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站在街角的烤魚店外,溫吞漸漸出起神來,這家店隻蘇子漠帶她來過一次,那時候她剛剛被解救,從自以為這一生再也見不到他的地獄裏倏忽間來到了天堂,他為她點餐替她擇魚刺,她還以為他是真心對她。
是啊,蘇子漠那樣的人,如果不是真心,怎麼可能浪費時間和生命,對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
溫吞的手指無意識地邊走邊滑過街邊牆麵,最後終於在烤魚店門口站定。
她必須要大吃一頓。
這個時間店裏已經漸漸冷清下來,溫吞卻不自知,猶自埋頭點了幾個自己最愛吃的低菜,吩咐服務生一定要烤得爛爛的再端上來。
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烤魚很快被端上來,色香味俱全的賣相勾得人食指大動。
天氣很好,淡淡的晚風從窗口吹進,拂動了溫吞眼前的發絲。
她低下頭,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魚肉鮮嫩肥美,配菜也香甜可口,可是卻無論如何細細咂摸也找不回當初的心情來。
溫吞自嘲地想,這算不算珍珠翡翠白玉湯的故事?她往後的人生歲月過得是有多不盡如人意,才叫自己到現在都對那天的美食念念不忘?
記憶真是可怕的東西。
是要到現在這個地步才明了,她如今心中的悲傷難過,連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也彌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