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洺最近脾氣很糟糕。
但再糟糕也不敢糟過家裏那位大神。
蘇子漠已經在他家住了七天了,天天早出晚歸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清醒的時候永遠陰沉著一張臉,不管沈洺如何暗示,他似乎鐵了心說什麼也不回家。
沈洺倒不是心疼自己那張大床,但蘇子漠總在這兒住下去,說起來也不是個事兒啊。
他覺得有必要再找蘇子漠談一談。
想要找蘇子漠談一談的人還不在少數。
這天早些時候,溫氏企業的辦公大樓裏迎來了一位稀客。
“小姐您好,請問找誰?”前台恭敬有禮地問候,話音落地後才看清麵前女人的長相,一瞬間長大了嘴巴不知所雲,“大、大小姐……”
溫柔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麵,隻說一聲我找蘇子漠,便徑直拐進了電梯中。
大小姐常年在外忙業務,輕易不再大本營現身,前台勉強能在第一時間認出她來已屬不易,這時才緩緩回神,立刻把電話打到了十八層。
“江秘書,大小姐來了,氣勢洶洶的樣子,說去十六層找總經理了——”
“好的,我知道了。”江之行放下電話,對著溫如意無奈地笑笑。
“蘇子漠,你給我出來。”溫柔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抬高了聲調站在門外喊起蘇子漠來。
蘇宸皺了皺眉,扶好鼻梁上的眼鏡立刻跟上前來:“大小姐,蘇先生他……”要說的話沒說完,已經被溫柔狠洌的眼神瞪了回去,蘇宸不敢放肆,乖乖替溫柔將大門拉開,先生,您自求多福吧。
“請坐。”蘇子漠早聽見她的聲音,當下淡定地坐在辦公桌後讓她進來。
溫柔站在桌前俯視蘇子漠,氣勢十足的木有,隨手甩了一本雜誌到他麵前:“你倒是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子漠隻掃了一眼,便知道事情原委,他輕咳一聲不願多說:“我自有主張,溫柔,你越界了。”
溫柔瞪圓了眼睛,嬌美的臉上怒火衝天:“你有多長時間沒見過溫吞了?我還道隻是鬧了什麼小矛盾,現在看來,您真是病得不輕啊——還知道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拜誰所賜麼?溫吞一心為你,你就是用這個來回報她!?”
蘇子漠眼神一凜,溫柔不說還好,這一開口便激怒了他,他冷笑一聲,嘲諷地勾起嘴角:“多謝提醒,我這一生恐怕都忘不了,如今的一切都是拜誰所賜!”
一聲質問令溫柔也迷惑不已,但她不肯輸了氣勢,一徑地堅持道:“蘇子漠,我不管溫吞那傻子在想什麼,但你最好不要傷害她,不然——”她頓了頓,倏忽間轉出一抹笑容來,“將來最先後悔的人,你猜猜會是誰?”
兩個人爭吵的聲音早隱約傳出了門外,蘇宸聽得不清不楚,心裏也焦急萬分,生怕自家少爺被人占了便宜,一直在門外走來走去憂心忡忡。
“蘇宸,溫柔在裏麵?”溫文爾雅的聲音響起,江之行頎長的身影隨之而來,示意蘇宸推開大門。
“溫柔?怎麼來了也不跟你父親說一聲?還要叫我這個秘書巴巴地下來請你,嗯?~”江之行的聲音甫一響起,溫柔立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瞬間蔫了。
蘇子漠可沒有錯過溫柔耳根一閃而逝的紅暈,他了然地嗤笑一聲,揚手對著江之行擺擺手調侃道:“難得大小姐降貴屈尊肯來我這兒賞臉,接下來的就請江秘書了——”
溫柔真是恨鐵不成鋼,狠狠剜了蘇子漠一眼,趾高氣昂走到江之行麵前,連正眼都沒有看他,輕嗤一聲轉身離開。
蘇子漠抱拳對著江之行揖了一揖,算是感謝他的解救。
“溫柔,這麼久沒來公司,一來就鬧別扭,嗯?~”江之行的聲音含著淡淡的寵溺,目光柔和得要滴出水來。
站在電梯裏溫柔絲毫不買他的賬,反而嫌惡地撇了撇嘴角:“別一副教訓人的麵孔,好像比我高了幾輩一樣,我不是溫吞!”
“嗬——”江之行不在意她的態度,隻當小孩子鬧脾氣一樣,淡淡一笑。“溫吞見到我還不是要叫一聲叔叔?溫柔,你如今長大了,我……”
溫柔忍不住翻了頓白眼截斷他的話:“溫吞是溫吞,我是我,你能不把我跟她相提並論嗎?”她像個刺蝟,逮誰紮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