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3 / 3)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掉頭回來的,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但他就是在這。

回去的路在安子辰賽車般的速度裏變得很短,兩人都沒說話,到家後也是各忙各事。含笑心情不好,早早洗漱了就上床數羊,數得漫山遍野全是羊毛飄飛時,突然回魂,一蹦而起,衝到客廳,沒人;衝到他的房間,敲門,沒人應,推門,沒人;衝到陽台,安子辰正趴那抽煙。

這一晚上,凡見到他必是在抽煙。

含笑心底隱隱生痛,卻又不敢象平常那樣跋扈地奪過香煙扔掉,隻好,默默走到他邊上,怯聲問:“晚飯你吃了沒有?”

他沒有回答。

“我給你蒸蛋羹好不好?”

還是沒有回答。

靜了會,含笑伸手過去,“給我也抽一支吧。”

安子辰猛吸一口,將煙在牆上戳熄,就手拋下樓。含笑豎眉,想厲聲批評他亂丟煙頭、沒有公德心也就罷了,自家環境怎麼能隨便糟蹋。也就想了想,終是沒敢說。

“他心裏,其實也是沒放下你的吧?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覺得,你倒可以把他爭取回來。結婚離婚算什麼,這些桎梏早就被時代拋棄了。”安子辰語氣輕淡,象是在與好友娓娓談心。

含笑認真看他,希望能分析出他話中的真假。他的麵孔藏在夜色之下,壁燈過於微弱,同樣照不到真誠或譏諷。

就這樣想起婚宴上那位知名司儀問:“秦銳先生,你願意娶周琴小姐為妻嗎?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她將來身體是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我願意!”

一些掙紮過、甚至還在煎熬著的情結,就是在那一刻被徹底擊飛的吧?神不佑司儀的搞笑,然承諾在各人心頭。含笑很慶幸她和安子辰結婚的時候沒有婚宴、沒有司儀搞這樣的氣氛,否則,她定是答不出口的。回答了,那無論對方是誰,無論結不結婚,對她來說,真的就是一生一世。

如此際天幕一般的黑暗,就是她和秦銳永生不再的桎梏,拋棄得了嗎?

太沉重了!含笑緩慢而又努力地笑開,伸手挽入安子辰的臂彎,細聲說:“本來是要爭取的,秦……他們遞請帖的時候,我都端出付梨花帶雨的哭容準備纏住他不放了,結果,你要命地打電話來,接完你電話,人都走沒影了。所以說呀,是你毀了我的幸福,你要負責賠給我。”

這話驚得安子辰魂飛魄散,她埋了四年都沒說出口的怨念、責謫,以一種半真半假的方式撒嬌般飄出,讓他措手不及之餘,喜極希翼:是不是,以前的種種,都可以,有賠償的機會?

自然,含笑說她根本就沒吃好,要他去煮宵夜,安子辰立馬諾諾領命而去。煮了一個小時之後,端上來兩碗麵疙瘩不似麵疙瘩、肉丸湯不象肉丸湯的糊糊上來。含笑氣極:“安子辰,我辛辛苦苦包出來的餃子你就這樣糟蹋?”

他小心翼翼:“要不,我去蒸雞蛋羹?”

吃不吃得著已然不重要,想到屆時少不了還得清理滿廚房的蛋液,含笑隻好認命。

一人一碗她親自蒸的蛋羹下肚,含笑催他下樓睡覺。見她目光晶晶盈亮,安子辰好脾氣卻無賴地趴在躺椅上:“睡不著。要不,你自己去數羊。”

想想一山還比一山多的羊,含笑歎氣,拉來張躺椅,“子辰,給我講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