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著笑臉,扭擺身子象泥鰍一樣從她手中滑走。
“周金,我提醒你,別玩過火了!”
周琴沉重的一句話象膏藥般貼上來,他幹笑兩聲,不自在地搖頭想甩掉,未果。什麼叫玩過火?有這個連老爹都認為能當兒子使的姐姐,就算把那個宋含笑玩殘又怎麼樣?
周金誇張出份猙獰,搓手狂笑,隻覺快樂無比。
親情是周琴的責任,也是她的依賴,這個弟弟吊兒郎當,但絲毫不影響他對姐姐言聽計從,叫幹嘛就幹嘛,同樣,她也會傾盡全力保護周家唯一的男丁。看著弟弟的車一溜煙下山,周琴暗暗告訴自己。
陪著父母吃過早飯後,周琴抽起煙,在看見指間的微黃時,心下一痛,就這樣想起問他話的那番情景:
“秦銳,告訴我句實話,你是不是真的不介意老婆吸煙?”
——“介意嗬,不過,不在我麵前吸就沒關係。”
“你幫著我一起戒了好不好?”
——“人這輩子,有喜歡的東西不容易,你不用為了我勉強自己。”
他甚至還認真地撫摸著那抹微黃,說:“蠻好嗬,很少有女孩子抽煙能抽出顏色,這要是象童話裏那樣蒙了你的臉、混在一堆女人裏要我憑手指認老婆,想不贏都不行。”
……
曾幾何時,以為那就是愛、是包容,了解他和宋含笑的故事之後,才明白,那叫敷衍、叫冷漠。
就算她吸 毒,他也不會介意,因為,她不是‘她’,不是他的初戀情人,不是他甘願放棄既握在手的一切、孜孜追到Z城來的宋含笑。
宋含笑!周琴呻吟一聲,摁住頭穴,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提這名字、都圍繞著她轉,她究竟有什麼好?
有人在按門鈴,可能是爸爸的客人。周琴勉力起身,想避回房,聽見阿姨問找誰,已走到門口預備迎客的父親突然大聲喚:“含笑?”
怎麼又是這名字?周琴驟然轉身,門扇間,一襲簡單的米色毛織長外套,將來人襯得窈窕嫵媚,她的頭發綰得鬆鬆散散,有幾縷垂落至肩,在春光的輝映下慢慢漫開一種蠱惑人心的慵美。
連父親都失聲讚歎:“真是女大十八變,好久不見含笑,沒想著都變成個大美女了。”
“你來做什麼?周金不在。”周琴衝到門口,推開父親,口氣不善地說。
含笑客氣的笑容未散,直接變得驚愕:“周金,我找他幹嘛?我找的是你。”
真是急躁得失敗!周琴暗自咬舌,不想精心準備的見麵就這樣在衝動中失了先著。
周末的興國山顯得比平時熱鬧,許多子女都象周琴一樣從自己的小巢回歸,大道小路上,三五成群,看見現任人大主任的千金,無不寒喧致意,相比之下,與她同行的含笑明顯被忽視。
“上山頂吧?”含笑問。
周琴剛為市秘書辦的一熟臉攜夫人恭維一番,兩口子將她從頭誇到腳,隻恨不能說得天上有地下無,而對含笑,別說寒喧,就連看都沒看一眼。要說這幫人不認識曾經的宋廳長的女兒,那也不用呆在市秘辦這種細致、謹慎的部門了。然而,世事人情就是如此,由不得人不認命。周琴不知,今時今日的宋含笑,還能拿什麼資本來和她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