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差事倒不錯,父親,你覺得我如何?”
“嗯——你是要去這聯大?——你教書的那邊怎麼辦?”
傅興民提的問題確實有針對性。對於傅夙人來說,這份工作他做了也有三四年了。一下子辭職了,對傅夙人在的學校著實的說不過去。
“學校那邊你不用操心,我回頭寫封信過去,就可以了。校長待我不錯,他會理解的。他也時常跟我說,做人千萬不要滿足現狀。所以我的處境,他不會說些什麼閑話的。”
“那也好吧。我馬上擬封信給老趙,他說事態緊急,你隨後跟著郵信一起上路,直接到學校報道吧。我也擬封信給你,你去了,他要是問起你,把信給他就好。”
就這樣,校刊主管主編的事,落下帷幕,趙文壽也隨後收到這封緊急的郵信。當天晚上就召開了這個職工大會,也宣布了校刊的主管主編由誰任職。等到傅夙人到學校可能還需要等個三四天罷。
趙文壽急,也由不得舟車的慢,況且火車那種他也是做過,有嗆鼻的濃煙,速度又比馬車慢上一倍,做得還有晃腦,非常的不舒服,像第一次出海時的奔波。理解傅夙人的近況,反倒也不會催了,隨由他去,又是朋友傅興民的兒子,自然也是比誰都對他好。
盡管這樣,趙文壽也撥了一部分學生來給傅夙人舉辦個聯誼會。傅夙人是全然不知的。
那幾天報刊的辦公室重新被整理,印刷室的機器也叫了廠裏的人來修。就準備新主編入駐後的一切就緒,還是忙碌的景象。
傅夙人做得火車,旅途奔波,雖然做過好幾次的,但去的地方不一樣,總會有些不習慣,暈幾次吐幾次,才有出門的氣氛。火車內擁擠不堪,正值年初,離過年時節還好久,家家戶戶在外的打工學生青年已一箱一箱的行李往火車裏趕了!
傅夙人來到學校是在收到聘請信的兩個禮拜後。大大小小的事物文件,為傅夙人的到來,準備的妥妥帖帖。
他倒是不急,拎了行李在集市上逛,尋了一件東西就玩一件東西,小家子氣還有,哪裏像個二十有五的年青人?
隨性走到某一處,把一本小冊子遞給了旁邊的膚色銅黃色的拉車工。
“把我送到上海聯大學校吧。這本冊子給你看看,你應該識字吧?”
“基本還是會的,嘿嘿,你說哪裏?”
“上海——聯大。”
“嘿嘿,對不住,耳朵有些不好使兒,經常發聾。路上顛簸,你見諒哦!”
傅夙人穿梭在集市街道上,看了也怒了許多,外國人欺侮本國人,本國人連著一起欺侮本國人,多的是,傅夙人總也應接不暇。想救卻救不了的心情,任由他們被糟蹋,被淩辱,這本來就是戰爭的醜態。
懷著沉重心情的他也來到了與外界大不相同的目的地。可能因為環境,到了這裏,傅夙人心情也換了個樣。
他給了錢,拎了行李,站在校門口。學校似乎已經知道今天傅夙人會到,特地安排了陸離在校門口等候他。
“您是傅夙人先生吧?嗯?嗯!”
“我是,我是。想不到今天有人來迎接,真是不錯,哈哈哈。閣下幸苦了。”
“是就好,嗯。按校長吩咐做,不敢怠慢,嗯。這邊走,先安排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