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班則是心頭一喜,因切身利益相關,他是堅定的主戰派,這時真恨不得大叫一聲:知我者,錢士儀也!
“快,出去看看!”
李驤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李班,猛一揮手。
眾將跟隨李班,紛紛步出中軍大帳。
最初把決戰的地點定在夷陵,除了地形複雜的因素,還在於夷陵距武昌與益州的路程幾乎相等,誰都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派軍增援,隻能硬碰硬。
不片刻,一行人行至寨前,看到對麵隔著一兩裏,一隊隊的荊襄軍湧了過來,圍著樹林做起攻打營寨的準備,因生怕中了火計逃無可逃,故寨前並未挖掘壕溝,錢鳳正指揮軍卒依據地形分布,並打造臨時攻城器械。
“錢士儀,你這是何意?”
李驤扯著老嗓,大聲喚道。
“哼!”
錢鳳冷哼一聲:“丞相好心助你,為你巴蜀守禦門戶,你等卻勾結明國,意圖兩麵夾擊我軍,錢某就問一句,你等良心是被狗吃了麼?“
”你……血口噴人!“
”吳人果然奸詐!“
頓時,不管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都是勃然大怒,誰能忍受得了,上來就被汙蔑?
李班適時振臂大呼:”吳人早有預謀,勾結明軍,出賣我等,今日非戰即死,還望諸位戮力同心,與孤共飲賀酒!“
”斬殺錢鳳者,賞黃金萬斤,升三級,賜三等爵!“
李驤也大呼一聲。
”殺!“
全軍將士舉起武器高呼,滿聲憤悲,殺氣盈野!
錢鳳隻是冷冷一笑,不緊不慢的布置,待得正午時分,豔陽高照,才發動了試探性的進攻,兩軍陣前,箭矢交錯,一波波的喊殺聲此起彼伏,不過荊襄軍並未突破成軍的防線,成軍也未能覺察,荊襄軍實際上是依托進攻,悄悄的占據了寨前的有利地形,以待成軍被煙霧從寨中熏出之時,圍而殲之。
微微的暖風撲麵而來,魏乂回頭笑道:“這真是天助我也,想必該放火了。”
“嗯~~”
錢鳳捋須微微笑。
是的,雖然胡騎南下真偽難辨,但自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今日一戰功成,隻須到明日,即可奠定勝果,收編成軍的殘兵敗最多再花上兩日,然後自己與魏乂分兵,一取巴東,一取江州,打通入蜀道路,以重兵下成都。
根據對李雄情報的搜集以及麵見李雄時的親眼目睹,錢鳳相信,李雄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敢於生死一搏的流民帥了,二十年的安逸讓李雄喪失了誌向,沉迷於酒色當中。
這樣的人,許一個高官厚祿,或許會不戰而降!
錢鳳忘不了,自己在見到李雄時內心的驚愕,那白白淨淨的麵孔,年近五旬仍細膩光滑的皮膚,那如肉山般龐大的身軀,給他帶來了難以言喻的衝擊。
他實在沒法想象,這樣的人,會是開國君主,甚至他還發現,李雄的思維好象有些僵滯,不是太靈活,對自己的一些觀點看法,需要有間隔的思考才能回答,或者答的驢頭不對馬嘴。
難怪劉璋和劉禪會相繼獻城出降呢!
實在是太過於安逸了。
錢鳳就覺得,隻要能在夷陵大破成軍,將重演劉備入蜀的盛況,成軍望風而降,大軍直抵成都,樂觀估計,應能於冬季之時,滅去成國!
成敗就在此戰!
錢鳳的手都有些顫抖。
“好,燒起來了!”
魏乂突然大叫了一聲好,把錢鳳拉回了現實。
果然,在成軍連綿數十裏的營寨後方,有著濃煙盤旋升空,並在微風的吹拂下,不緊不慢的壓了過來。
這讓錢鳳想到了楊彥,當初楊彥破閻平,就是焚燒蘆葦蕩,用煙熏,而且他從中學到了一招,以濕巾遮麵可防止吸入濃煙,於是回頭吩咐:“備好濕巾,分發各營!”
“諾!”
幾名心腹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