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郯城,已是十一月初了,寒風凜洌,滴水成冰,但民眾自發的列隊相迎。
其實說是迎接,主要還是看戰利品。
“你看那車輪都把水泥路麵壓出了印子,這得多重叩,我猜車上裝的是黃金。“
”是啊,這種車足有上百輛,我的天,將軍到底索要了多少貢品?這一趟收獲不錯啊!“
”誒,那些人為何如此之矮?“
又有人發現了倭人,立刻驚叫起來,還有的小孩子跑過去,拿自己與倭人作比較。
“阿母,阿母,我才八歲,就已經到這個伯伯的肩膀了!”
“快回來,不要命了?”
一名母親連忙把自己的孩子給拉了回來,還心有餘悸的看了眼那個倭人。
幸好那時倭人不留月代頭,打扮和中土差不多,而且倭人畏服強者,對圍觀民眾點頭哈腰,陪著笑容,同時心裏也是無比羨慕。
這他娘的,晉人怎麼都這麼高啊?
‘快看,快看,女俘來了!”
這才是重點,隨著一聲吼,道旁的目光紛紛望了過去,有些光棍開始磨拳擦掌了。
“你激動個啥?你又沒出門作戰,即使分婆娘,也分不到你頭上。”
憑著良心說,扶餘人是女真人的祖先,女真人又是滿洲人的祖先,從清末老照片就能看出,滿洲人很多都是歪瓜裂棗,這些百濟女子並不漂亮,可平民百姓哪管那麼多,有個婆娘暖被窩,能生孩子傳宗接待,此生於願已足,美女屬於生活富足以後的更高享受。
“誒,將軍來了,將軍來了!”
有人發現了楊彥,揮著手歡呼,頓時,歡呼聲如雷。
以前民眾見楊彥是跪的,但是楊彥不讓人跪,還特意找了幾個水軍,在類似的場麵中揮手歡呼,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地普及開來。
路途擠滿了人,好不容易,楊彥回到了相府,先召集僚屬召開例行會議,了解這段時間的情況,總的來說,傅衝收編兗州還算順利,主要是兗州各地自八王之亂一直到諸胡亂華,始終是戰亂的重災區,人口大量流失,既便有豪強地主棧戀舊地不走,也很難存活下來。
正如郗鑒駐守鄒山,其部眾皆來自兗州,數萬民眾與鄉豪不在舒適的城裏呆著,寧可與他在山上挨餓受凍,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如今的兗州,很多地方千裏無人煙,有點能耐的都向南方跑,有的棲居在徐州北部,正如蔡豹,把家業從陳留遷到了下邳,還有遷往更南的廣陵,如潁川陳氏,而過江是所有人的終極夢想,但不是每個家族都有能力渡江。
實際上蕭家能渡家,還是與蕭整曾當過廣陵相有關,是秩比兩千石的大員,算是司馬睿幕府中重要一員,隻是後來不知怎麼回事,蕭家被冷落了,迅速邊緣化,與權力中樞徹底絕緣。
傅衝占據兗州並沒得到多少人口,將來還需要從人口密集之處回遷,其實這個時代的各方混戰,也是一場人口的爭奪戰,誰能掌握大量的人口,誰就能掌握到足夠的資源,在戰爭中碾壓對手。
另一個好消息,是荀虎已於半個月前攻破了奉高,不僅僅得到了數以萬計的人口,至少能選練出五六千的軍卒,還破滅泰山鄉豪九家,這九家都是城破之後血戰被擒,讓東海軍付出了相當的代價,因此沒什麼好說,上至老人,下至牙牙學語的幼兒,除了不會說話,男丁悉數屠盡。
這其中最重要的是,攻占了泰山郡,形同於打開了西進濮陽的門戶,也可以有效的扼製青州兵力從背後來襲。
在地圖上,自西到東,濮陽、泰山與青州幾乎處於一條斜著向上的直線上,泰山位於兩地的中間,隻要扼住泰山,無論曹嶷從哪條路來繞,都有被截斷退路的危險。
而其他方麵,曹嶷與拓跋部和慕容部往來密切,分明是在為明年的大戰作準備,蘇峻、劉遐與祖約也在暗中調兵遣將,不過讓楊彥意外的是,洛陽李矩近來兵力調動頻頻,這讓他不得不把李矩考慮在內。
史書上對李矩的評價是相當高的,言稱勇猛剛毅,多謀略,有大誌,雖然李矩的實力不是太強,但手下有一批猛將。
“嗯~~”
楊彥沉吟半晌,才道:“李矩將多兵寡,長此以往,必生禍亂,此人不足為懼,於將軍你準備下,半個月後,率軍與我去泰山。“
”諾!“
於藥重重施禮。
蔡豹拱手道:”將軍,自老夫入郯城以來,寸功未立,老夫願領部曲隨行!“
”這……“
有蔡豹同行自然最佳,這倒不是看中蔡豹的軍力,而是蔡氏本出自於陳留,陳留距離濮陽約兩百來裏,蔡氏在濮陽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帶著蔡豹,有助於招降濮陽外圍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