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眼看著就要上來拉人的顧燚,楊彥往回一縮,吃驚道:”我和陸家女郎素無淵源,她怎會想要見我?“
顧燚大怒道:‘好啊,楊彥之,當了方伯就反臉不認人了是吧,你這沒良心的,小姑為你害了相思病,你還說與你無關,算我瞎了眼,行,是我多事,反正一個孤苦零仃的女子死了也沒人可憐!”
說完,氣呼呼的就要走。
突然有一個很不熟悉的女孩子,為自己患了單相思,這種事情楊彥沒法接受,還懵著呢,許傑也不知怎麼回事,一把拉住顧燚胳膊,勸道:“顧家娘子,先別急著走,楊郎不是這種人,他隻是問問清楚!”
“放手!”
顧燚甩開許傑,怒視楊彥:“楊彥之,你到底去不去?小姑不住陸府,你盡請放心,不會有人刁難你。”
許傑給楊彥連打眼色。
楊彥無奈道:“請稍等一下,我取些東西。”說著,便去拿常用藥材以及銀針,當回來時,意外的發現,許傑竟和顧燚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還聽到顧燚如追星般的問道:“原來你就是那天被火燒的道人啊,你怎會沒燒死,難道真是火德星君附了你的身?你既是仙師嫡孫,是不是也有法力?那你能不能救我小姑?“
許傑正要得意洋洋的吹噓,咳咳,楊彥已清咳兩聲打斷。
“走吧!”
顧燚俏麵微紅,頗有些心虛的站了起來。
楊彥點了點頭,與顧燚向外走,卻發現許傑也跟在身邊,於是問道:“文若(許傑表字)也去?”
許傑理直氣壯道:“我替慧娘看著你。“
楊彥搖了搖頭,並不多說。
很快的,三人出了府,顧郯乘著牛車,楊彥和許傑騎馬,一路行至陸蕙芷的小院。
“那,就是這裏,快跟我進來吧!”
顧燚跳下車,招呼著二人入內,一名健婦卻是攔著道:“顧家娘子,女郎私閨,哪能讓男人進來?”
顧燚臉一沉道:“這是我請來的醫生,東海國相楊彥之,當初荀公病急,就是楊彥之治好的,快點讓開,耽擱了小姑的病情,小心陸家拿你們給小姑殯葬!”
可能是被殯葬嚇著了,健婦們無奈退開。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陸蕙芷病死,陸家真有可能把一院子的奴仆全部打殺!
進了門,許傑被小院的清幽雅致吸引,目不轉睛的看著,可這吸引不入楊彥的注意,小院布置的再脫俗,能比得過蘇州園林麼?
他隻是鼻子皺了皺,前方的屋中,雖門窗緊閉,卻隱有藥味傳來。
“小姑就在裏麵,我先進去,看看有沒有睡著!”
顧燚叮囑了聲,推門入內,陸蕙芷半臥在榻上,麵色蒼白,微眯著秀眸,邊上還有兩個婢女,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顧燚心裏一痛,連忙道:“小姑,我把你的張生帶來了。”
“啊!”
陸蕙芷猛睜開了眼睛,撐著胳膊要坐起來,搖搖晃晃頗為吃力,而那兩個婢女,仿似沒注意到。
顧燚趕緊坐上榻邊,扶住陸蕙芷,又轉頭怒道:“小姑養你等何用,滾出去,別賴著看的礙眼!“
”顧家娘子……“
那兩個婢女正待解釋,顧燚喝道:”滾,別讓我見著你倆!“
兩個婢女施禮,退了出去。
楊彥和許傑麵麵相覷,暗道一聲,這娘子真凶。
”楊府君與許郎莫要怪我不恤下人,實是這幾個奴婢太過可恨,見著小姑幼失怙恃,又見疏於兄嫂,竟奴大欺主,平時貪墨小姑的糧米倒也罷了,服侍起來也不上心,若不是陸家的事我不好管,小姑又心軟不欲多事,早就打殺了這滿院奴婢,兩位請進來吧。“
屋裏傳來了顧燚的聲音,楊彥與許傑雙雙入屋。
許傑眉頭一皺,似是受不了那藥味,楊彥倒是無所謂,望向了臥於榻上的女子。
當時有麵紗遮麵,看不大清楚,今日再看,倒是眉如遠山、眸如點漆,標準的鵝蛋臉,一頭烏發披灑在肩上,抱被而坐,肌膚透出一種病態的白。
林妹妹!
楊彥腦海中迸出了林黛玉的經典形象。
陸蕙芷似是忘了羞澀,強睜雙目打量著楊彥,腦海中的張生與楊彥不停的重合,又不停的分離,讓她難以分辨誰到底是誰。
顧燚伸手在陸蕙芷眼前晃了晃,勉強笑道:“小姑,先別急著看你的張生,我把楊彥之請來,是為你診病的,你躺下,楊彥之有一身好醫術,讓他給你瞧瞧。“
陸蕙芷的俏麵蒙上了一層血色,結結巴巴道:”顧燚,你……你怎能把楊府君帶來?“
顧燚不答,回頭笑道:”楊彥之,你可得好好治,要不然一個大美兒真的香消玉隕,我看你這輩子能不能安得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