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把一個別宅婦扶正,憑什麼?
蕭績望向老父,眼裏隱含焦急之色。
“哎~~”
蕭整歎了口氣:“書文休得無理,你妻自入我家,謹守婦道,相夫教子,從無差池,按理說,不該再給予外婦名份,但蕭家也有難處啊,去年鄉裏定品,僅你三侄一人勉強定了個卑流五品,其餘幾個孫兒竟連卑流都定不上,難道真是才學不如人?
老夫看未必,那幾個孫兒即使當不得翹楚,亦是中上,二品不敢想,三品四品應有可能,可結果隻得了一個卑流五品,這顯然另有蹊蹺,或許就是那劉大連沽名釣譽,故意打壓自己親族,以獲剛正美名。
你想想,若果是如此,我家哪有出頭之日,而楊府君已嶄露頭角,我家一旦錯失,怕是數代之內,再無振作門楣之機,為父也知你委屈,故提一折中之策供你考慮。
為父與麗娘之父乃故交,曾為書文與麗娘指腹為婚,兩小無猜,感情甚深,雖未成親,卻已行過大禮,故有了巧娘,後因戰亂離散,生死不知,為父又聞彭城劉氏賢淑之名,為書文迎劉氏為妻。
日前,巧娘尋上門來,書文感念與麗娘之情,故欲遷麗娘墓於武進,錄其名於族譜,享五穀配祭,慰在天之靈,劉氏聞言,曰:大善,丈夫合該如此,你以為如何?“
蕭整所述,實則漏洞百出,但劉氏清楚,編故事的目地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再一看丈夫和小舅的殷切目光,又想到兒子和侄子的前程,不禁悲中從來,心漸漸軟了。
‘罷了,罷了,到底是婦道人家,娘家又遠在彭城,還能如何?’
劉氏抹了把眼淚,施禮道:“既然阿翁已有定計,媳婦自當從命!”
……
當時並沒有貫通淮水和長江的運河,離了淮泗口之後,騎兵直接南下,於瓜步等候,船隊則沿著淮水繼續東行,三天後出了海,沿海岸線南行,冬季海麵常刮七八級的偏北大風,海浪高達數尺,船隻在海水中顛簸的厲害。
不過船隻因沉重的關係,起著壓艙的作用,木料又全部塗抹了桐油,可以充分防水防鹽,隻要不遇上台風,幾乎就不可能翻船。
“張滿帆!”
楊彥揮手喝令,有旗手打出旗號,各船紛紛把帆扯到杆頂,在偏北大風的吹拂中,速度極快,僅兩天就進了江口,這真是從地獄到天堂的轉變,雖然江麵風浪依然不小,卻比海麵好多了,算是喘了口氣。
船迎著江麵逆流而上,楊彥教下了逆風行駛的技巧,巧妙的應用了風對帆的拉力,當風從彎曲的帆麵兩側滑過時,會對帆產生一個向前或者側向的拉力,因此帆船在迎風狀態下也能夠以一定迎風角度向前。
要點就是呈之字形行駛,對舵手和風帆角度的要求極高,水軍利用寬闊的江麵,反複練習,在楊彥的講解下,漸漸地掌握了逆風行駛的技巧。
船隻頂著偏北大風行駛,竟然比劃槳還要快些,眾人均是嘖嘖稱奇,實際上當時的風帆,在很大程度上是個擺設,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行船靠劃槳,風帆隻在順風的時候張開,提供一定的助力。
二來江河湖麵等內陸地區很難提供穩定的風力,風向多變,如果不掌握逆風行舟的操帆技巧,張開帆反而礙事,雖然楊彥隻有理論知識,從未操過帆,可水軍不同,他們有豐富的行船經驗,隻是欠缺了理論指導,也雖然根本看不懂風力與角度的計算工式,可這沒關係,熟能生巧。
目前楊彥對於所有有關近現代科技的應用,都是隻告之結果,照著結果套,先用起來再說。
因著練習操帆技巧的緣由,船隊在江上多耽擱了幾天,直到七日後,才抵達江乘,眾人下了船,船隻又駛往對麵的瓜步,預計把騎兵渡過來,還要花一天時間,距離鮑靚升仙,最多隻留下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