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彥與蕭巧娘久久相擁都不放開,漸漸地,荀灌現出了一抹赫然之色。
她發現自己誤會楊彥了,蕭巧娘雖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卻算不上美的傾國傾城,這應該是與身處的環境有關,蕭巧娘欠缺了一份大方有度,喜形不顏色的士家女郎氣質,隻能說成鍾天地之靈秀,獨碧玉之小家。
荀灌曾以盛妝示楊彥,楊彥的驚豔神態讓她感之尤深,那首女郎詩品味再三,即便是荀華,因其爽颯風姿,也有一種獨特的美,這充分說明楊彥鍾愛蕭巧娘,並不全為美色,或如長幹行所唱,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這是一種長相依戀的青梅竹馬之情。
荀灌暗暗歎了口氣,回首望向了荀華,荀華心裏有些酸意上湧。
“嗚嗚嗚~~郎君,巧娘再也不要離開郎君了!”
蕭巧娘越哭聲音越大,抱的就越緊,楊彥勉強笑道:“從今往後,我也不會讓你離開,不過郯城周邊諸敵環繞,隨時有城破人亡之虞,你跟著我可得想好了!”
“巧娘不怕,巧娘不怕,寧死也不開離郎君!”
蕭巧娘拚命搖著頭,小腦袋在楊彥懷裏拱來拱去,楊彥看向了葛慧娘。
葛慧娘會意的上前,拉著蕭巧娘道:“巧娘,楊家郎君還有要事,你先過來吧,反正郎君跑不了的,說來都是阿姊不好,讓你受苦了。”
蕭巧娘跟著葛慧娘去了一邊,搖搖頭道:”阿姊何須自責,是妹自己不小心!”
楊彥則目光一掃蕭氏諸人,便道:“雖巧娘未有大礙,但本將也不是任人欺淩,蕭氏欲如何補償?”
“放肆!”
“巧娘還你已是仁至義盡,你還待如何?”
“縱你勢大,我蕭家亦有血濺五步之勇,大不了與你同歸於盡便是!”
蕭家的一眾子侄,紛紛鼓燥起來,也確實,雖然蕭家劫掠巧娘有過在先,可是人又沒少一根毫毛,還給你了你還想怎樣?而這小子得寸進尺,擺出一副訛詐的嘴臉,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蕭鎋卻是擺擺手,目中現出了沉吟之色。
楊彥並不催促,荀灌、葛洪等人也覺訛詐蕭氏理所當然,畢竟那個時代,把表麵上的道貌岸然揭開,骨子裏仍是強者為尊,如朝庭陸續設置的僑立郡縣,哪一個不是在吳人的身上割肉放血,但吳人鄉裏彼此攻殺,各家之間矛盾重重,不如僑人齊心協力,能合兵用於一處,因此被割了肉也隻能忍著。
如今蕭氏有把柄被楊彥捏著,不大鬧一場才是不合情理。
許久,蕭鎋問道:“郯城名屬我朝,實為無主之地,當地鄉豪既不肯過江,或已與石賊暗通款曲,況祖豫州以寬待鄉豪,可一而不可再,府君就任,豈是一腔熱血所能為之?“
楊彥沉吟道:”郯城於江東眼裏,不吝於一死地絕地,世人皆以為楊某赴任郯城乃取死之道,卻不曾想,天無絕無人路,凡死地者,必留有一線生機,隻看能否抓住罷了。
對我而言,青州曹嶷、泰山徐龕、鄒山郗鑒、豫州祖逖皆我生機,不求以上四者與我結盟共抗石賊,但有一者在,石賊都無法專心攻我,有此緩衝,我足以理順郯城方方麵麵,練就強兵,搜刮錢糧,全力備戰。
況石賊尚有大敵劉曜,不統一北方,絕不敢傾力南下,蕭君現在問我,我隻能寬泛答之,唯身臨郯城,切實了解,方能製定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