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楊彥充分反思,恰到好處的灌了些水,故事情節顯得更加的飽滿,每個人都被緊緊拽著心弦,即便荀灌也是聽的連眼都不眨。
這次兩回講完,足足多花了半個時辰,天色也黑透了。
“楊家郎君,再講一回吧?”
有軍卒忍不住道。
楊彥擺了擺手:“楊某早已有言在先,每日兩回,絕不多講,請勿讓楊某為難。”
荀灌其實也聽的入迷,希望楊彥繼續講,但軍營本就是個令行禁止的地方,不可能有通融的,於是道:“想聽明日讓楊家郎君接著講,現在各自回營休息!”
“諾!”
眾軍卒紛紛起立,施禮離去。
楊彥卻是拱手道:“敢問女郎,夜裏我可否起來習練騎射?”
周圍人均是古怪的看著楊彥,荀灌也是愕然了一陣子,才道:“你既有此心,我理當應允,不過你別跑遠,清晨必須回來。”
“是!”
楊彥說不慣諾,因為諾是下級對上級的應答,而他是客卿身份,沒必要對荀灌稱諾。
荀灌也不在意,隻是道:“荀虎,楊彥之由你安置。”
“諾!”
荀虎應下,帶著楊彥去往營地。
女營位於最裏麵,軍卒的營帳分布在外麵,四人一座,楊彥也沒有受到特殊優待,與荀虎和兩個軍卒住在了一起,軍營裏,隻有荀灌才會清洗,其他人不存在什麼洗漱的問題,當那馬靴一脫,帳中的味道頓時變得妙不可言。
荀虎回頭笑道:“楊家郎君,一看你就是沒住過軍營,若是受不了這味兒,明天某和女郎說說,給你單獨準備一間營帳。“
楊彥搖了搖頭:”多謝了,但著實不必,我楊彥之住茅草屋,吃麥飯長大,也不是嬌生慣養,諸位睡得,我為何睡不得?“
帳內三人看楊彥,眼神都有了些親切,畢竟無論古今,同吃同住是最容易處出感情的,如果處處搞特殊化,講享受,很容易被排斥在外。
其實楊彥不是不想享受,而是現在沒有享受的資格。
一名軍卒忍不住道:“這世道,論起生存之艱,良人當居首位,楊家郎君,你為何不入荀府?郎主與女郎待人寬厚,兩位小郎君均人中之龍,足以光大荀氏,以你之才學,若投身於荀氏,必得重用。“
楊彥笑著搖了搖頭:”楊某山野鄙夫,受不得拘束,多謝你的好意。“
實際上,這就是當時人的普遍想法,如果一個人的出身不好,首先想到的不是奮發塗強,而是投身一戶好人家,畢竟這是個士人當道的年代,庶人很難出頭,出身的重要性甚於才華,這名軍卒如此勸說,也是一番好意。
不過楊彥是不可能給人當蔭客的,荀虎見著楊彥沒這意思,於是笑道:”楊家郎君,你夜裏還要起床習練騎射,早點睡吧,若是有人打鼾你可得擔待著點。“
那兩人都看了眼荀虎,神色有些古怪。
果然,荀虎幾乎是倒床就著,不片刻,如雷鳴般的鼾聲響起,沒過多久,那兩個又開始打鼾了,三道鼾聲,忽高忽低,此起彼伏,有時還象吹著哨子,聲音帶扭彎。
楊彥暗暗搖了搖頭,不過他也屬於挨著枕頭就能睡著的類型,很快便沉沉睡去。
到下半夜,楊彥自動醒轉,稍無聲息的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