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詭沉默,在心中思索。
青衣公子少有的認真了一些:“你很強,單論武功在我手下就進得了前十。而這十個人中,論隱忍、論吃苦、論頭腦,能及你者不多。這十個人中當真願意為我驅使者,其實不足一半。所以,我很欣賞你,也有意栽培你。”
“公子……”宮詭已出了聲,索性不再遲疑,橫了心抬頭看向青衣公子,“鴆酒堂本就是宮主所建,我們自幼便是為了成為四位少爺的影衛而存在。屬下性情如此,‘忠心’二字絕不敢說,但屬下從不敢忘恩。屬下若對傀儡宮有半分叛逆之心,也不敢跪在公子麵前。屬下……”
他狠狠咬唇,止住了滿腹的話。他不再說什麼,隻是伏下身重重磕頭:“屬下知罪,願受公子一切懲罰。”
青衣公子看著他磕頭,也不攔他,一直等到見血才悠然出聲:“你既然知罪,又特意過來請罪,我自然不好為難。說吧,你有什麼請求嗎?”
宮詭微微直身,仍低著頭,額上的血一路流下,染紅了眼睛:“屬下……任憑公子處置,不敢有所奢求。”
青衣公子撐著臉看他:“不打算為淺痕流沙求求情?”
宮詭輕輕搖頭:“既然有錯,自當領罰。屬下等是何身份,從不敢忘。公子不信他們無辜,便審問吧……”
青衣公子指指他膝前的飛刀,示意他遞給自己。宮詭微怔,伸手將飛刀送上。青衣公子一手取了飛刀,另一隻手趁宮詭未及收手,將他手腕攥住。
宮詭下意識掙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便垂下眼不做聲響,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
“你總低著頭幹什麼?怕我看啊?”青衣公子鬆開手,從一邊拿了手帕將指尖的鮮血擦掉,“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一點不覺得疼?”
宮詭看看自己的手,應了句:“還好。”
青衣公子手帕隨手丟在他麵前,示意他把血擦擦:“你和淺痕不一樣。有他在,他就必然成為你的拖累。相對的,沒有你,他就什麼都做不了。我早就說過讓你倆分開,可如今看來,效果並不好。看在你們效力多年的份上,今日我便給你們幾個選擇,你自己斟酌。”
宮詭一怔:“公子……”
青衣公子示意他先不要說話:“第一,你們回去鴆酒堂,繼續當鴆酒堂的殺手,忠心與否,我既往不咎。以你們的能力,接手血字堂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將隱字堂也分給你們。”
他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第二,你們自己去找值得你們效力的主子,無論是你們的兵器,還是冥穀屬於你們的東西,隻要能一次性拿走,隨意。我不廢你們武功,也不會為難魔鴆軒轅。”
他見宮詭要說話,淡淡補充:“這兩點的前提是,流沙啞巴留下,你和淺痕可以離開。並且,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們。如果今後我發現你們有任何不利我的舉動,我相信我有將你們抓回來殺了的能力。”
宮詭抿唇,抬頭問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青衣公子笑笑,眼中卻不帶任何笑意,“最多三月,冥穀的事情便結束了。我會讓淺痕去新堂,由他做新堂堂主。待時機成熟,我會給你倆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發揮你倆的作用。至於流沙,先去新堂,再回流字堂。你便留在冥穀,做之前你一直做的事。他們如何行事我不關心,但你若再生二心,你們三個我一起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