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兩名宮女此時才回過神來,連忙福身行禮:“世子萬安。”
趙卿言隻是輕輕環住她的肩膀,見她轉身便鬆開了胳膊,任由她撲在自己懷裏,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容帶著寵溺:“怎麼?被我嚇到了?”
趙縈在他懷裏蹭了蹭,才仰起臉,撅起嘴唇:“墨哥哥,你這麼久不來,我還以為你煩我了呢。”
趙卿言捏捏她的臉頰,眼中的笑意分外柔和:“若不是實在脫不開身,我早就來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妹妹,怎麼會煩你?”
趙縈微微歪頭,看著那比自己臉頰還要白皙幾分的手指,伸手抓住,然後看向麵帶詢問的七哥:“你的手還是這麼涼。”隻是將手爐交給趙縈這麼片刻的時間,便已經消散了溫度。雖不致冰涼,卻沒有了暖意。被握在趙縈掌心,甚至可以感覺到些許灼熱。
趙卿言微微一笑,輕輕將手指抽出:“冬日寒冷,自然會涼一些。”回身從冉浩煵手中接過了一個東西,問道:“你猜猜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趙縈看著他手中並不算大的匣子,知道肯定不是吃的,歪歪頭,想著以前收到的玩意兒猜測:“木雕?孔明鎖?彈弓?琴弦?”
趙卿言抬手指了指枝頭的梅花:“你不是喜歡這個嗎?”
趙縈眨眨眼:“總不會是摘了一盒梅花送給我吧?要麼……就是墨哥哥釀的梅花酒?”
趙卿言失笑:“我要是敢送一壇酒給你,怕是八成會被父王打死吧。”
趙縈吐吐舌頭:“我就是看看,又不喝,四伯才不會打墨哥哥呢。”
趙卿言將木匣遞給她,示意她打開看:“父王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我埋的酒都翻出來,我哪裏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送你酒?”
趙縈眼睛亮晶晶的:“那,墨哥哥還是釀了梅花酒是嗎?”
趙卿言想了一下:“應該不算吧,我隻摘了摘花,釀酒是浩煵幫著釀的。”
趙縈從趙卿言身前透出頭,看了一眼冉浩煵,又看回堂兄:“好喝嗎?”
趙卿言帶笑看她:“你不是不喝嗎?”
趙縈鼓起嘴:“就嚐一點點,應該不打緊吧?”不待七哥反對,抓住他的胳膊一陣亂晃:“給我偷偷帶來一壺,我就喝一點,好不好?”
趙卿言無奈:“可以是可以,隻是今年的梅花酒還沒釀好。”
“還要多久?”趙縈生怕他後悔一般強調,“你方才說過‘可以了’,記得釀好給我留一壺!”
趙卿言哭笑不得:“何時我答應了你,還會反悔?”
趙縈彎著眼笑了起來,半是開心半是討好:“我知道墨哥哥對我最好啦,不會後悔的!”
趙卿言伸手指指她懷中的匣子,挑眉笑問:“你到底是要梅花酒,還是要這個?不要的話,我可要收回去啦?”
趙縈連忙道:“當然要!”伸手將匣子打開,隻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墨哥哥,這個你收回去,難道還能自己戴嗎?”
一支雪白的玉釵,釵頭雕刻出一簇梅花,每一朵花瓣都纖薄精致,分明隻是玉質的飾品,卻不見半分生硬,宛如真正的花瓣一般柔軟脆弱。在日光下把玩,花瓣幾乎可以透光。最奇妙的是,這支玉釵是由一整塊玉雕刻而出的,下麵分明通體雪白,到了釵頭的梅花卻是鮮紅中帶著幾點白色的斑點,像極了寒冬落雪的臘梅。
趙卿言含笑搖頭:“逗你的,除了你,也沒人可以送。”
趙縈道:“可以送木姐姐呀,她戴著一定漂亮!”
趙卿言揉揉她的頭發,目光帶著寵溺:“她向來喜歡素淨一些的裝飾,這個還是你戴著更好看。”
趙縈將玉釵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許久,問道:“這個是血玉嗎?好漂亮的顏色。”
趙卿言點點頭:“前些日子我剛好得了一塊血玉,看這個顏色打一支臘梅的玉簪剛好,便畫了圖紙讓匠人打磨。昨日剛剛打好,我便拿來送你了。”
趙縈一怔:“不是墨哥哥做的啊?”
趙卿言無奈笑笑:“你以為我什麼都會嗎?這上好的玉石,若是弄壞了,我拿什麼送你?”
趙縈彎眼笑道:“隻要是墨哥哥送的我就喜歡!”又忍不住低頭去看。
趙卿言微微一笑:“好了,莫要忙著看,先進屋吧。手爐也要涼了,不要在外麵待得太久。”
趙縈點點頭,將玉簪收回匣子中,隨他一同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