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南宮擎宇在乾元殿發了好大的火,皆是因大理寺卿張見信辦事不力,因疏忽紕漏讓十數位郡江貪腐案的涉案官員在牢中自盡了,如此一來,對災銀的去向方才有了一點眉目,線索又斷了。
凡是涉案人員業已死去,而這些官員的家眷亦逃的逃亡的亡,所餘者皆是老弱病殘不諳世事之人,這讓案件偵破之日遙遙無期。南宮擎宇怒對張見信道:“既然你如此不中用,依孤看這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之職也實在不必再叫你辛苦了,郡江的安平縣正缺一縣丞,你便去此地做個清閑縣丞吧。”朝堂上一片嘩然。
張見信為人正直,兩朝皆掌管大鄴刑獄之事,絲毫無差錯。如今陡然被罷黜離開鄴城,恐是朝綱之損失。沈湑聽見此言心內連連惋惜,來不及多想便出列道:“請大王三思,災銀一案本就盤根錯節,涉案官員同時自盡頗有蹊蹺,還請大王明鑒。”
原本麵上微帶得意之色的蘇振臉色微變陰沉沉道:“定是贓官懼怕大王降罪,故而畏罪自盡,此事顯而易見。張大人身為主審官員辦案不力,不僅沒有及時破案更因疏忽導致線索中斷實在應該重重處置。”蘇振雖然為本案的主要負責官員,但是按照大鄴的法律,必須還要有一副主審從旁協助,一為分擔查案官員的勞累,二位監督包庇徇私之事。
此案原本就是蘇振之流的監守自盜,借查案之際他意在將巨款嫁禍他人從而神不知鬼不覺的據為己有。可是,張見信卻是個厲害角色,麵對蘇振明裏暗裏的示好揣著明白裝糊塗,一點麵子也不給他。況且,對於查案,張見信頗有些手段的,蘇振早就將其看成了眼中釘。
郡江的官員十之八九皆染指了災銀都得到了不少好處,可是這與蘇振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不過幾日,張見信便覺察出了郡江賬麵上的貓膩,順藤摸瓜一下子就查獲了十數位官員,按照蘇振的計劃隻需要嚴刑逼供迫使這些官員簽字畫押案子就可以了結了。誰知,這位大理寺少卿卻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再三提審這些官員,據身邊的探子報,張見信連續三日提審涉案官員意圖深究此案。
關於這筆災銀,這些官員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些內幕的,若一味縱容張見信查下去,遲早要被他查出事情真相。於是,蘇振便下令殺死這些官員,同時造成畏罪自盡的假象,借此不僅可以將張見信調離此案,還可以借機將大筆追不回來的災銀嫁禍於他們身上。
正當一切都按照蘇振的心思發展時,卻不想沈湑竟是個不怕龍顏大怒的,當眾為張見信求情。蘇振一黨見狀不妙紛紛出言嚴懲張見信,沈湑心內暗暗心驚,不過短短數十年間,蘇振的勢力竟如此之大,附和蘇振的官員竟是滿朝半數之多。
看重張見信的正義之臣亦紛紛出麵附和沈湑道:“沈大人言之有理,請大王三思。”豈不知南宮擎宇絲毫聽不進去道:“有誰敢再為張見信求情的,孤就連同他一起貶到安平縣去。”
雖有不少人附和沈湑,但是在南宮擎宇的盛怒麵前無人再敢堅持,張見信麵色入場領旨謝恩。蘇振見狀心花綻放,目光剛好與張見信相接,蘇振露出極得意的笑……
正在此時傳來邊關加急快報,那傳信的兵士衣衫已有些磨損,麵上滿是塵土,嘴唇幹裂起皮,一看便知是晝夜不停趕路。南宮擎宇道:“可是邊境出了變故?”
跪在地上的士兵急促的喘著氣道:“回稟陛下,安南將軍百裏加急稟報,南越聯合周邊部落九黎與古夷集結五十萬人馬,入侵南部邊界。”
南宮擎宇沉默半晌陰沉著臉道:“狼子野心,賊心不死!”又問:“現下戰況如何?”
兵士道:“敵軍日日叫陣,安南將軍與守城將領們出城迎戰,先是占得上風的。後來,南越的霸陵可汗親自叫陣,安南將軍不敵重傷,不得已高掛免戰牌。安南將軍請求大王火速支援。”
南宮擎宇思考片刻問:“哪位愛卿願出征?”
除了安東安西安南安北四位將軍駐守邊界,朝中亦有不少武將,除過李淩霄帶領的十萬羽林軍守衛皇帝安全不可調離之外,亦有將才與兵馬可轉圜。南越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此前將士們皆已見識,況且此番又是聯合了其他部落氣勢洶洶而來,沒有人敢輕易出聲。
沈鎮遠出列道:“臣,沈鎮遠願領命。”
沈湑雖不願過分招搖,但見在國家危難時刻沈鎮遠能挺身而出感到十分欣慰。
蘇振一聽,眼珠回轉一下道:“大王,臣本是武將出生,按理來講此刻應首當其衝,可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威遠將軍神威滿朝皆知,由威遠將軍出征定然凱旋而歸,為助威遠將軍一臂之力,臣鬥膽舉薦鄭瑞年為參將。”
南宮擎宇見沈鎮遠領命瞬間內心大定道:“南方邊界的安定便交給沈將軍了。讓孤見識見識你的沈家軍!鄭瑞年由沈將軍派遣指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