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喜(2 / 2)

長夜如水,安息香嫋嫋飄散,落在沈夫人眉間卻化成了一聲歎息,沈湑道:“夫人何故歎息?”

“嬰孩落地不哭反笑,不知是禍是福,有悖於常理恐怕不祥。”沈夫人憂慮道。

“夫人多慮了,老夫倒認為此嬰甚好,鎮遠夫婦早盼著女兒呢,都說母女連心,父母遂了心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多半是聽見爹爹得勝還朝替父親歡喜呢,我看那孩兒出生之時有一團彩雲端端照著院子,這孩兒怕是有些來路的,且不管是何來路,既然來了就是我沈家的人了,好生養著她才好也不枉她來了這一遭。”

沈夫人道:“老爺說的是,鎮遠實在歡喜的緊,巴巴的瞅著她們娘兒倆了。”當下無話便各自睡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沈鎮遠這日早早了結了公務就回了府。南箏在月子裏不便行動隻得歪在榻上,懷裏抱著花蕾般嬌豔鮮嫩的女兒,旁邊坐著沈鎮遠的的嫡妹沈月笙。沈月笙年方十五自小養在閨中,沈湑子嗣不多素來看重兒女們。月笙雖是女兒家也有先生教習詩書又兼天資聰慧琴棋書畫也十分精通。沈鎮遠還朝今日還是初見小妹,沈月笙看見兄長自然歡喜忙屈身福道:“小妹給哥哥道喜了。”

沈鎮遠卻笑著伸手在妹妹光潔如雪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道:“自家兄妹不必拘禮。”南箏溫婉淺笑知他們兄妹情重並不插話。門外腳步淩亂,丫鬟喊道:“少爺慢些走。”

沈慕文一路小跑撲進鎮遠的懷裏叫著:“爹爹,爹爹你可回來了。”沈鎮遠一把抱起兒子高高舉起道:“你可想為父了?”慕文咯咯地笑著,“爹爹出門那麼許久,慕文很是想爹爹呢,姑姑說爹爹是了不起的大英雄,慕文長大以後也要當大英雄,”沈鎮遠一笑將慕文舉過頭頂讓兒子騎在他肩上玩耍。

沈月笙道:“哥哥可想好這孩兒的名字了?”

沈鎮遠一愣,和暖的笑意還在唇邊癡望著南箏道:“不知南箏可有主意了?”

南箏笑道:“我隻有一個小字,大名自然是要正經問一問老爺夫人的。”

沈鎮遠點一點頭道:“是該問問父親母親,隻不知南箏中意的小字喚做什麼?”南箏答:“便喚她做靜好吧。”

沈月笙莞爾一笑:“琴瑟在禦,莫不靜好。小妹也有一個小字想說與哥哥嫂子聽。”

沈鎮遠饒有興趣道:“小妹說來一聽,為兄願聞其詳。”沈月笙捂嘴笑語:“哥哥征戰數月,日日都與嫂子鴻雁傳書,這一來二去不知道累死了多少為你們互傳錦書的大雁,可知你們相思情濃。這孩兒可不是一顆相思子嗎?”

南箏不覺低頭紅了臉道:“遠郎,你瞧瞧綠珠這促俠嘴越發不饒人了,趕明兒嫁到了人家可怎麼好?”沈月笙隻掩嘴吃吃笑著裙琚微颺處,蓮步輕移出了廂房。

午間用飯,沈湑見慕文又長高不少不覺心下歡喜問起新生嬰孩的名諱之事:“你夫婦二人可有了好名字?”鎮遠停箸答道:“隻得一小字叫靜好,大名還不曾想好,恐怕少不得讓父親費心了。”沈湑沉思片刻道:“便叫做沈惜墨罷。”惜墨,沈惜墨,可不知有甚出處?“沈鎮遠問道。

”今日下朝回府的道上我遇到一樁怪事,一落拓不羈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者拿著一方上好的古墨叫賣,正是已失傳的狻猊墨。為父詢問那古墨價值幾何,那老者說他特為此墨尋主而來,說我沈家與那潘穀墨頗有淵源便要贈與為父,為父平日裏鍾愛古墨自然知曉這狻猊墨價值連城便不肯收下,那老者隻說了一句話便在人群裏淹沒不見了。“沈鎮遠道:”哦?果真有這等奇事,不知那老者最後所說什麼?“”仿佛依稀是舍你吧,終究是有物歸原主之時。“鎮遠道:”此事果真奇怪,不如交給兒子調查一番罷。“

沈湑歎一口氣:”這倒不必,順其自然便了,若真如那老者所說此墨恐怕終有歸還之時。為父好生保管它不叫它受流離之苦便不算辜負它了。“鎮遠道:”那便隨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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