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無疆”——鐵種古諺
夏日的狹海上,海風卷著海鷗的鳴叫傳過一座又一座突兀的島礁,明媚的陽光照耀著碧藍的海水,在秋天的狂風暴雨還未到來之前,這是最好的跑海商的時間——前提是沒有該死的,滿狹海到處都是的海盜。
“射啊,射他們這些泰羅西雜種的帆!射他們劃槳的!射啊!”一艘潘托斯平底商船正在海麵上奮力地蠕動著,風帆齊張,活像一隻鼓足了氣的翻車魚,正在洋流與勁風的夾擊中躲避殘忍的掠食者。甲板上,十幾個雇傭兵正端著十字弓和短弓往平行與己的一艘槳帆船拋去箭矢,一個略顯肥胖,但是被海風吹得黝黑的中年男子正滿頭大汗地伏在一堆綁好的木桶間,由兩個持盾的傭兵護著,緊張地看著對麵越來越近的,船體布滿泰羅西獵奇裝飾的槳帆船,以及在桅杆上被海風撐開的旗幟,上麵繡著一隻橙黃色的刺蝟。
泰洛西船隻的甲板上也站著一列留著藍色、紫色、綠色頭發和胡須的武裝人員,同樣手持著弩弓和這邊的傭兵們對射。在洶湧的海浪中大部分的箭矢都有失準頭,要麼紮在厚厚地塗抹了瀝青的木船板上,要麼被雙方放在船舷的雜物擋住,而且泰羅西船上的槳手個個伏低了身子,用不知道哪裏淘來的盾牌護住了大半邊身子,致使幾輪對射下來,雙方總共隻有幾個人受了傷。
“小心桅樓上的......”一個潘托斯傭兵發現泰羅西船的桅杆頂端,用個木板圍成了小屋子,板上還開了數個窗口,一名手持十字弓的敵人正端坐其中瞄準自己。倒黴的他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一根鋒利的箭矢射穿了喉管。
隨著第一位犧牲品的血液噴灑到空中,不知什麼時候,一條掛著藍底金章魚旗幟的長船從前方的礁石後駛出,穩穩當當地卡在潘托斯商船行駛必經之路上,用青銅雕成的章魚型船首筆直地對準了潘托斯商船,嘲笑聲和勸降聲隨著呼嘯而來的海風刺入了每個潘托斯船員的耳朵裏。
“撞過去!一定要撞過去!我們的船大,沒錯,我們的船大!”潘托斯中年男子對著舵手聲嘶力竭地喊叫著。這條船滿載著他與維斯特洛貿易的成果,是他的全部身家,而在石階列島附近的海域被海盜打劫......後果毋庸置疑,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被賣到奴隸市場上苟延殘喘罷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長船的船長,恩佩爾·斯派諾索斯手握盾牌與鐵斧,被金色胡須蓋住的嘴唇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帶動全長船的海盜們一起嚎叫起來,血腥味與金幣的銅臭味吸引著他。他是一個年輕的鐵群島海盜,十六歲就駕駛一條小長船“海怪觸須號”,帶著二十幾個和他一樣瘋狂的鐵種離開派克島,前往無盡的東方探險和劫掠,如今已經有整整八個年頭,恩佩爾已經跨過整個維斯特洛,遊蕩到了石階列島。他光長船已經不知道換了幾條,除了船越來越大,海盜的人數已經上升到整整一百人,甚至包括一些“不是鐵民的鐵民”,船首的雕像越來越精美和猙獰外,艦名還是一如既往的叫做“海怪觸須”。
“血祭淹神,隻在今日!”恩佩爾繼續吼叫著。
這時靈活如同真正的海怪觸須一般的鐵種長船靈巧地避開了潘托斯平底船的撞擊,貼在平底船的右側,雖然潘托斯船又慢又笨,但是被結結實實撞個滿懷肯定不好受。
長船左側的槳手齊齊收好了槳,避免被敵人的船隻擠斷。二十個不負責劃槳的鐵種海盜武士早就套好了鎖子甲和頭盔,當即用盾牌擋下了一波居高臨下的弓弩齊射,同時用標槍回敬了潘托斯人一輪,然後,在一片混亂之中,二十根套著鐵爪的繩索拋上了來自潘托斯獵物的甲板,鋒利的抓鉤牢牢地嵌入船舷上,如同二十根同樣帶著爪鉤的海怪觸手,綁在垂死掙紮的鯨魚身上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