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看到馮皇後抓緊了鳳椅上的把手,便上前端去了一碗茶,輕聲說道:“娘娘,您要保重身子。”
馮皇後喝了一小口茶水,稍微緩解了一些心中的氣憤,而這時候,鳳鳴宮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皇上駕到,慕貴妃娘娘駕到。”
“愛妃們在說什麼,能否說與朕聽聽?”元熙帝手上拿著一把折扇有些翩翩公子的感覺,而慕馨站在元熙帝身側,畫了清淡素雅的妝容,一身月白色的衣裙,與元熙帝有些相襯。
馮皇後被這份相襯又氣得想吐血了,而淑妃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重,回答了元熙帝的話,“皇上,臣妾等在談論前些日子,幾位妹妹集體中了有心人之毒一事。”
元熙帝認真地聽著淑妃說話,又對慕馨說道:“朕記得朕的兩位貴妃在管理後宮,不知對這件事可有頭緒。”
慕馨的臉上也都是明媚的笑容,“皇上,您聽安姐姐說便是。”
元熙帝也笑著點點頭,坐到了馮皇後的身側,心裏卻是不住的想著,竟是聯合在一起了嗎?
安貴妃對元熙帝福了福身子,說道:“皇上,臣妾等發現那些毒粉是被撒在所有吉服上的,而又能力這樣做的人,隻有內務府造辦處管製衣的管事宮女,而那個宮女似乎與皇後娘娘是相識,而且這一層關係還被死死地瞞住了。”
安貴妃的一番話,將矛頭直指馮皇後,馮皇後的麵色蒼白了一瞬間,因為要是這件事被定罪,那就是準備謀殺十一位地位不低的妃嬪,這罪名不輕,已經能夠把馮皇後從鳳鳴宮挪到冷宮去了。
沉香看到了馮皇後的臉色,有遞上了一杯茶水,用極細微的聲音說道:“娘娘,您別忘了自己的身子。”
馮皇後緩了一口氣,沒有看元熙帝的臉色,對著淑妃說道:“本宮真是不知道這一重,想來那宮女如此隱瞞也是因為想憑自己的努力在宮裏生活,而不是借著其他什麼勢力。”
安貴妃的笑意加深,“說起來,妹妹也曾這樣想過。”
馮皇後臉色微變。
“所以妹妹特地搜查了那宮女住宿之處,在那裏搜到了這兩樣東西,紙包在床板夾縫裏,金步搖在梳妝盒最底層。”安貴妃對著馮皇後說道,同時茯苓捧著一個托盤走上前來。
托盤裏一個是紙包,另一個則是一支做工精致的步搖,其上的鳳凰都可以清晰地辨別出每一根羽毛的紋路,而且那鳳凰是九尾。
在大安隻有太後、皇後與皇貴妃可用九尾鳳釵。
“不知皇後娘娘可否解釋一番為什麼一個製衣的管事宮女為何會有九尾鳳釵?”安貴妃逼問道。
“真是大膽,竟敢私藏越製物品!”馮皇後的憤怒此時完全表現出來了,神情激昂。
“皇後娘娘先不用急著動氣,”慕馨接著說道,“妹妹這就讓人去把那個宮女找來,好好懲戒一番,以儆效尤。”
元熙帝看著她們說話,仍是麵帶微笑,讓人摸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
馮皇後眼睜睜地看著魏雪被帶到了鳳鳴宮中,心緒更是焦躁,手又不自覺地握緊了鳳椅的扶手。
沉香想了想,不再端茶水給馮皇後,而是不著痕跡地站到了馮皇後身前,擋住了馮皇後的一隻手,將馮皇後的手與把手分離。
“皇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魏雪使勁地磕著頭,磕了很多下,慕馨甚至能聽到那個聲音。
安貴妃正要開口問話,卻被馮皇後搶了先,“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留存那個逾製物品,還下毒謀害妃嬪!”
魏雪聽到馮皇後的話語微微一愣,眼神中有些不敢相信的震驚。
“快說!”馮皇後的眼神極為冷漠。
魏雪咬著牙、硬著頭皮,像擠牙膏一樣說道:“奴婢、嫉、妒各位主子。”
第一句話說出來以後,魏雪的話說得順暢多了。
“奴婢嫉妒各位主子可以什麼活計都不需要做就能每日錦衣玉食,而奴婢隻能拚了命的努力,一生所得的價值或許還不如這支簪子。”魏雪的表情有著深切的怨恨,看著那支九尾鳳簪,而她的話聽起來也不像一個純粹編造的故事。
“所以奴婢偷偷留下了這支簪子,想給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一點教訓。”魏雪說著,猛地站起了身,一頭撞向了鳳鳴宮的主子上斷了氣,而未閉上的雙眼還在看向馮皇後的方向。
“這宮女畏罪自殺了。”元熙帝笑著,定義了這件事的性質,好似沒有看到那些順著柱子流下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