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蓬山此去無多路(一)(1 / 2)

自從除夕夜與月眉兒在長廊談話許久後,楊影楓忽然如變了一個人一般。他練武極為刻苦,幾乎每天都是用盡所有可以支配的時間來練武,這勁頭幾乎趕上了少年時的瘋狂火熱勁。

他為月眉兒最後那句話所深深刺激,他不由反複拷問自己:“若是月眉兒現在同我動手比武過招,我能打得過她嗎?楊影楓啊楊影楓,你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處處為之所製,還談什麼救出真兒,還談什麼武林第一?”

於是,他開始利用一切時間練武,有了那一本《武道德經》做為指導,他的武學很快一日千裏。非但如此,他更是發現,《武道德經》所講武理比之孟知秋的“滄海月明”心法更加變幻莫測,更注重實戰,其中隱隱有相通之處。他甚至覺得:兩人交戰之時,隻應求勝負,至於其他則根本不必考慮,若能夠用計謀削弱對手,或是用暗器直接傷敵,當采用最快速省力的辦法。兩人對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身懷“蝕骨血刃”、“烈火情天”、“滄海月明”三大心法,臨敵之時,時常考慮以哪一種武功對敵效果最好,是以時而出手猶豫。而此時看過《武道德經》後,楊影楓漸漸領悟到所謂武學,便是克敵製勝之術,無論用什麼手法,甚至是小孩子抱腿摔跤的低級手法,隻要能夠打敗眼前的對手,便是勝利。於是他不再追求華而不實的招數,每一次出手之前都隻考慮如何能最快地戰勝對手,招數漸漸變得簡單而實用。

有了這個準則做為指導之後,楊影楓出手時更為狠辣,每一招均是奪人性命的招數,他甚至覺得,以自己現在的武功,便是孟知秋或是納蘭潛凜與自己對敵,自己亦至少不會輸給對手了。

這一日晚上,楊影楓獨自一人來到悲魔山莊外的一處空場練劍。正練得起勁時,忽然隻聽遠處有一個人陰森森地站在夜空中,猛然喝彩道:“好功夫!來,我跟你較量較量!”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暗處竄了出來。楊影楓心中暗暗吃驚:這個人在暗中已經觀察我許久了嗎?怎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又看那人身法,隻覺得那人身法輕盈快捷而不虛浮,顯然乃是上乘輕功,他不敢大意,抱拳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故意把嗓音放粗,並不用本來聲音答道:“在下路過此處,看到閣下練功,一時興起,想和閣下較量一二。”

楊影楓忽然縱身而起,原來黑暗中那人竟是暗暗扣住了一枚銀針,隻待楊影楓靠近,便要發射。楊影楓在暗中通過那人在月下投出的影子的閃動,已經發現了那人的小動作,立即躲閃,這才躲開了這一擊。

他縱身在空中時,忽然發覺那人發射銀針的手乃是左手,心中不由暗想這人也是左撇子嗎?還是難道這人乃是她喬裝假扮?正想著時,那人已經拔出後背上背著的峨嵋刺,一刺刺向楊影楓眉心,楊影楓連忙揮劍格擋,兩人當即打做一團。

楊影楓漸漸明白那黑衣人的套路,她銀針發射雖是既準又快,但發射之前卻必須將手中的峨嵋刺轉到右手,方可發射。而楊影楓發現了這個規律,隻死纏住黑衣人的左手邊,根本不讓她有發射銀針的機會。

黑衣人的武功以迅速準確狠辣著稱,楊影楓卻是出手比他更快、更準、更狠,手中的“悲魔之刃”化作一道狂暴的閃電,在夜空中抖擻神威,此時已經大占上風。

黑衣人隻覺得,楊影楓的每一招似乎都毫無規矩可言,甚至有的時候更是使出從未見過的奇怪招數,但是這些招數無一都是圍繞著一個目的進行重點進攻--黑衣人是左撇子,右手方向是他最薄弱的區域,而楊影楓幾乎三招不離他的右手。這種打法看似無賴,實際上卻是將武學上的所有束縛都拋了開去,完全以取勝為目的,難道楊影楓已經領會到《武道德經》的最高精義了嗎?

黑衣人越打越覺得不利,終是高聲叫道:“少陪!”而後縱身而起,化作一道黑色的電芒,破空去了。楊影楓望著那黑衣人離去的背影,隻覺得那人身材高挑,尤其是一雙美腿格外地纖細修長,不由心中又是一動,對她是月眉兒所扮的猜測更加堅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