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悲魔山莊。
距離孟知秋被殺死,落葉穀被蕩平已經數日。這個震驚天下的消息正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傳播開來,飛龍堡和楊影楓幾乎是在瞬間名動天下。月眉兒更是成為了武林中街頭巷尾最好的談資,她還未在任何外人麵前摘去過麵紗,關於她的相貌,這數日間便不知有了多少種說法:有人說她曾經被劃傷麵龐,害怕被人看到臉上可怕的傷痕,所以才一直黑紗蒙麵;也有人說,是她相貌奇醜無比,但身材卻好,所以不顯露麵龐隻顯露身材;但更多的人卻是覺得:她其實美若天仙,隻是不願以相貌吸引男子,故而一直黑紗蒙麵。
隻是楊影楓卻覺得最近的日子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驚心動魄,並沒有任何人或是門派以殺死孟知秋為借口,向楊影楓發難。反倒是以尚進的霹靂堂為首的武林人士前來向楊影楓道喜。楊影楓不由感歎:果然是成王敗寇,昔日孟知秋和落葉穀何等威風。如今滅亡之後,竟是人走茶涼,似乎孟知秋根本不曾在武林中出現一般。
諸派之中,隻有武當派天星道長沒有任何動作,而且以前每月的一日和十五日武當都會來人到悲魔山莊聯絡,而這個月的一日和十五日卻都沒有來。
轉眼間新年將至,悲魔山莊中張燈結彩,準備過年。月眉兒卻仍是住在悲魔山莊中,而且她似乎沒有離開悲魔山莊的意思,楊影楓甚至感覺到,她似乎很喜歡和自己在一起,每次自己和她說話時,除了正題,自己一句都不願意多說,可她卻總是很有興致地東扯西扯,找話題和自己說話。
這一日,月眉兒忽然叫楊影楓到她房中去,楊影楓心中咯噔一下,但終究還是去了。
兩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後,月眉兒便開始引出正題:“而今距離我們滅落葉穀,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吧。”
“是,眉兒。”楊影楓平靜但卻恭敬地答道。
“這一個月來,你可有發現什麼異動沒有?”月眉兒抬起頭來,直視著楊影楓,卻故作輕鬆地問道。
“沒有。”楊影楓知道月眉兒明知故問,便索性順從著她說下去。
“哦,你可曾注意過武當派這一個月來的動靜?”月眉兒索性直接點了出來。
楊影楓一驚,問道:“眉兒,你這麼說……你要向武當動手嗎?”
月眉兒冷冷地道:“先發製人。”
楊影楓畢竟不願同天星道長為敵,當即道:“眉兒,武當並未和我們為難,貿然去討伐,恐怕師出無名……”
月眉兒淡然道:“天星老道向來將仁義道德看得極重,又和孟知秋交情極深。你這番殺死孟知秋,他怎麼可能會和你善罷甘休?依我看,隻怕他在暗地裏調兵遣將,正準備對付咱們呢。”
楊影楓吃了一驚,心想:楊影楓啊楊影楓,你恩將仇報,害死了孟知秋,已經錯過一回了,難道還要再錯一回嗎?天星道長與世無爭,當年又曾經提點於你,如此可親可敬的一位武林前輩,你難道還要把他也害死嗎?
月眉兒瞥見了楊影楓眼神中的猶豫,當即道:“楊影楓,我們自從殺了孟知秋,滅了落葉穀以後,便成了江湖中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江湖之上,有不知多少人,每天都瞄著我們,就等著有一天我們自己犯錯誤,然後他們好把我們一腳踢下萬丈深淵,踩著我們的屍體,爬到我們的位置上去……”
楊影楓心中一陣發寒,不由想起從前在悲魔山莊和納蘭真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最近一月來的榮光,雖是那時難比,但那時的清閑,卻更加讓他懷念。真兒,真兒,我現在心裏真是太需要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