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真接過手帕,細細研讀,臉上顏色卻是越來越冷,幾無血色,兩個酒窩亦不知何時從頰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看罷,將手帕拿在手中,轉過頭望向山峰,久久地出神,眼神中滿是悲傷與矛盾。
楊影楓緩緩走到她身邊,輕聲道:“真兒,你怎麼啦?”
納蘭真緩緩回過頭來,麵色依舊蒼白,血色全無:“楊大哥,你還不知道吧。我爹爹本姓‘玉’。自從加入無憂教之後,才改姓‘納蘭’……”說到這裏,竟一時哽咽住了,說不下去。
楊影楓知她心思,想要安慰她幾句,但卻不知從何說起,好幾次開口欲言,最終都還是作罷。
兩人沉默許久,楊影楓這才道:“真兒,或許月前輩誤聽人言,誤會了你父親。我們還是先上去問一問你父親,這件事情他是當事人,想必最清楚不過。我們不能隻相信一麵之詞,不聽你父親的解釋……”
納蘭真卻是忽然撲到他懷中,放聲哭道:“楊大哥,你別這樣安慰我了。你這樣安慰我,我心裏會更難受……”
楊影楓軟玉在懷,既不敢摟入懷中柔聲安慰,又不願伸手將她冷漠地推開,一時心亂如麻。
納蘭真哭了很久,這才從楊影楓的懷中跳出,擦幹眼淚道:“楊大哥,我們還是上去吧。”說罷,伸手擦去臉上的淚珠,抬起頭來道:“我們走吧。”
楊影楓伸手替她擦幹還掛在下顎的淚珠,輕笑道:“你哭的樣子真難看!”
納蘭真佯怒道:“你嫌我醜麼?”說著伸手便向楊影楓腋下撓去。楊影楓想不到她忽然使出這一招來,被她撓得咯咯直樂。
鬧過之後,納蘭真已是恢複了平靜。淡淡的酒窩雖又現了出來,但臉上隱隱的擔憂卻是已掩飾不去,再不複當初的天真與純潔。
兩人一起走到懸崖下,楊影楓伸手將納蘭真拉起,叫道:“真兒,拉緊我!別放鬆了!”說著,暗暗運功,蹭地一聲離地而起。
楊影楓凝力掌心,有無盡的綿綿內力四散而發,兩人如同乘坐了一片輕快的雲朵,迅速在空中上升。
納蘭真見陡峭的山峰在兩人身邊一點點下降,又感受著楊影楓那一隻有力的手掌,一時意亂情迷,抬起頭來,偷偷抬眼望向楊影楓。
可剛剛望見他英挺的鼻子,卻又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向自己的方向轉了過去,如做壞事被拆穿的小孩子一般,連忙紅了臉轉過頭去。
楊影楓此時神功初成,已將自身內力施展得淋漓盡致,揮灑自如。隻覺得施展武功之時,渾身筋脈暢通,身子輕飄飄地很是舒服。
兩人很快便上升到了山頂,楊影楓摟住納蘭真,先將她身子放下,這才緩緩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