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後,楊影楓和納蘭真兩人很快從離憂山中走出,第一件事便是去忘憂島上去尋納蘭潛凜。
在路口處碰到兩個采藥人。這兩人望見納蘭真過來,均道:“真兒,你爹爹正四處找你呢。你這幾天跑到哪裏去啦。”
正說話間,卻見納蘭潛凜輕袍緩帶,正向兩人的方向緩步走來,口中笑道:“真兒,可真是想死爹爹了。”
納蘭真卻隻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帕來,向前一步,把手帕遞給納蘭潛凜道:“爹爹,你看。”
納蘭潛凜接過手帕,讀過上麵的血書,不慌不忙地道:“真兒,這件事情是我無憂教的往事。因涉及月教主聲名,所以一直隱藏頗深。你跟我來。”
楊影楓和納蘭真跟著納蘭潛凜,來到了納蘭潛凜的居所--一處海邊的草廬中。這還是楊影楓第一次來到納蘭潛凜的住處,想不到這個威震武林的無憂教教主的住所竟然如此簡陋:屋內僅僅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另外一麵牆邊靠著牆擺著一尊神像,卻是無憂教所崇拜的無憂真神之塑像。楊影楓對這邪神並無好感,隻轉過頭去看向另外一麵。
另外一麵卻是一副字:“丈夫在世當有為”,筆走龍蛇,蒼勁有力,下麵有落款,正是納蘭潛凜四字。楊影楓想不到納蘭潛凜這等武林中人,竟也寫得一手好字,不由暗自讚歎。
卻見納蘭潛凜走到神像旁邊,將神像緩緩轉過,從神像後拿出一個牌位來,給納蘭真和楊影楓觀看。
隻見這牌位上工工整整地寫著一行字:“教主月重天之靈位”。
納蘭潛凜此時開口道:“月教主當年修習‘無憂神功’之時,因為練功過勤,追求精進,竟走火入魔。”
“他走火入魔之後,非但性子大變,就連精神錯亂了。每每有人來請示他教中事務,他便極不耐煩。開始時還勉強做和顏悅色狀,很快便火冒三丈,將來請示的教眾打成重傷。”
“我作為月教主的弟子,自然時常去探望月教主。月教主雖幾次想對我動手,但我向來機警,早有準備,這才幸免於難。但是在數日後,我再去探望月教主時,我剛剛進門,月教主便對我大打出手。我不敢還手,隻得竭力躲閃,但月教主功力深厚,我躲閃不及,被月教主一掌打在胸口,口吐鮮血。我大聲呼喚月教主的名字,他卻理也不理。我知道月教主此時已經完全失去神識,若是再不將他製住,恐怕他非大開殺戒不可……”
楊影楓聽到這裏,不由心想:什麼他非大開殺戒不可?分明是你的性命非喪於他手不可。原本是為了保住自己性命的權宜之策,卻被他說成了拯救無憂教全體教眾的英雄之舉。可他此時畢竟寄人籬下,隻是心中這般想,口上並不點破。
“於是我便縱聲長嘯,召集教中兄弟。眾兄弟都想不到月教主竟變成了這般模樣。為了拯救無憂教,我們齊心合力,同仇敵愾,再加上月教主此時已神誌不清,我們終於將月教主製住。”
“我本來想把月教主的內力盡數化去,讓他再也施展不了武功,便即罷休。可月教主此時雖然被我們製住手腳,但是仍然掙紮不止。一位兄弟一個不小心,竟被月教主一個反擒拿手抓住了手腕。我看到形勢危急,隻得一掌拍出,正好打在月教主胸口,將月教主打下懸崖。”
說到這裏,納蘭潛凜歎息了一聲,很是惋惜地道:“月教主一世英雄,想不到最後竟然落得如此結局。我固然是大義所趨,當仁不讓,但想起月教主的授業之恩,心中愧疚,所以一直供奉著月教主的靈位,直至今日。”
楊影楓知道他留下這靈位,想必便是為了應付人們的詢問,特地準備的。想不到他殺死月重天後,竟還能把月重天的靈位供奉在自己的居室之中,當真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