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女越說越激動,一雙眸子突然變得一片猩紅。
月昭聞言後退了兩步,緊抿著唇看著而此時此刻的魂女,一時之間,竟是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我知曉你喜歡了北荒喜歡了很多很多年,可是你也休想在我這裏找存在感,胡說八道!”月昭的意識有些要崩塌的意味了,雖然嘴裏麵仍舊逞強著說著不相信,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如今她的心裏麵其實是有一些相信了的。
“我胡說八道?”魂女繼續冷笑,她突然一步一步的向著月昭走近,那股子的氣勢明顯,跟她一開始進入這個佰宸宮殿裏麵的時候的那股子沉靜的氣勢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樣的,她一步步的向著月昭逼近,最終一直將月昭逼到了一個柱子那裏,“這神界這麼多年的傳說你難道還沒有聽夠麼,你忘了那很多年以前是誰拔了你的龍骨了,又是誰最終拿起星辰弓射了北荒一箭?你們兩個之間,愛與恨早已經模糊在了一起,你還能夠說些什麼呢,亦或者說,你還想要強撐著再等些什麼呢?”
月昭的腦海裏麵猛地有一些似有似無的畫麵閃過,她還記得當日在長生道前麵的時候,她曾經問過少桑這個問題,她問少桑,是誰拔掉了她的龍骨,少桑當時並沒有回答她,隻是對著她笑,那個時候其實月昭的心裏麵對龍骨的事情已經是有數的了,她隻是想等一等,等到有朝一日,真相真正的大白於天下的時候,那個時候自然會知道一切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等不了那麼久了。
尤其是,如今這個事情被魂女提起來,她整個人的心都是痛的。
緊抿著唇,她的眸子裏麵已經有了隱隱的淚光,可是卻仍舊一直強行撐著,不讓那眼淚就這樣落下來,“可是僅管你說的這樣天花亂墜,我也仍舊是不相信你說的話,魂女,從一開始,你我就是兩個不一樣的立場的人,你要知道,哪怕幾千萬年以前,你們是如何的相愛,最終北荒也仍舊隻是你的師父,而最終你也仍舊要叫我一聲師娘。”
月昭的唇緊抿著,一字一頓,讓魂女登時怔住,很是顯然的,魂女並沒有想到,月昭會這樣說。
“那你敢不敢跟我賭一賭,北荒最愛誰?”良久,魂女輕笑了一聲,神色悠然,在月昭的麵前輕聲道,“我們不賭什麼其他的,就賭如今的北荒最愛的那個人是誰,是你還是我?好不好?千萬年以前,我是輸給了你,但是我輸給的是你龍族公主至高無上的地位,千萬年之後,龍族在這個世上消失殆盡,這已經不是一個龍族的時代了,所以我也什麼都不怕了,我們來賭一賭,看看在賭真愛的時候,會是個怎樣的結局,你看好不好?”
她一雙好看的眸子裏麵有水波流轉,看上去又是好看,又是妖嬈,月昭見狀先是微微怔了一怔,隨後便點了點頭。
月昭想,如果幾千萬年以前,她過得真的很是悲劇的話,那約莫也就是因為那個與自己一起被稱作天作之合的男人的心裏麵有著的並不是她自己吧,或許在這個世上,真心最重要。是的,這一點,混沌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她了,隻是從前的時候,她一直都沒有看清,魂女的話,雖然有一定的私心和水分在,可是月昭卻是不得不承認,那應該有一大部分是事實,如果幾千萬年以前,北荒當真是對自己很好,好的沒話說,那麼,後來的後來,混沌每一次看到北荒的時候,也不會出現那樣的一種不開心的神色。
這世上的一切,終究是有因果緣由的,她開始漸漸相信,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
……
在與魂女進行那個賭約之後,其實月昭就再也沒有問過魂女那個賭約到底該如何賭,因為她早就猜想到了一些進行賭約的方式會是什麼,是的,她早就猜想到了,她從來就不是愚笨的姑娘,怎麼會猜想不到,無非就是,自己要被魂女陷害罷了。
不過,僅管知道或許這是與魂女的賭約的基本方式,可是月昭卻仍舊是沒有什麼想要提前預防的心思,因為按照月昭的想法來說,有些事情,不是能夠躲就躲得掉的。
魂女來到這個佰宸宮的側殿之後,月昭二話不說就直接給她讓了宮殿,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隻是因為魂女一直口口聲聲的說是自己搶了她愛著的男人,一直說著自己才是插足與他們愛情中間的人,她也不想說讓魂女再有什麼煩死人不償命的話柄,於是乎,便直接讓出了佰宸宮的側殿,和葉韶一起搬到了側殿旁邊的一個宮殿。
月昭自己倒是覺著沒什麼,反而是葉韶一直開始為她鳴不平。
有一天,月昭發現葉韶正在憤憤不平的削著木頭,她問葉韶,你這是做什麼,葉韶就告訴她說,把木頭當成魂女來削,葉韶登時就無奈了,隨後便輕笑了一聲,你繼續吧繼續吧。
然而,他們對於魂女的措施,其實也真的是僅限於弄木頭而已,都是善良的人,因此也都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然而,麻煩卻仍舊是會找上門。
就在有一日,月昭和葉韶突然在殿裏麵打鬧的時候,門被突然之間推開,迎麵走來的則是臉色非常之不好看的北荒。
“葉韶,你給本神尊出去!”一進來,北荒就對著葉韶低吼道,全然沒有了作為一個遠古洪荒裏麵的神尊的溫文儒雅的模樣。
葉韶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了一眼月昭,似乎是有些猶豫不決,隨後在得到月昭的眼神的明示之後,卻又隻得走了出去。
倏忽之間,屋子裏麵的門被關上,整個宮殿裏麵就又隻剩下了月昭和北荒兩個人,這是自打魂女來了之後,北荒和月昭之間難得的獨處時光,當真是太過難得了,月昭緊抿著唇,有了一絲的苦笑。
緩步走到桌子旁邊,她給北荒倒了一杯茶水,之後就坐了下來。
“北荒上神難得大駕光臨,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快說吧,我知道北荒上神你這段時間很是繁忙,能夠來找我談這些要事已經是讓我受寵若驚了,既然如此,有什麼指教,您就說吧,也好不耽誤我們雙方的時間。”
月昭的話客氣而又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