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今千裏迢迢把這個人從三十二重天的摘星樓給我帶來了,我若是拒絕你,你也一定覺得我這個人氣量不夠。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強接受,可是北荒有句醜話我得說在前頭,若是這個人在我這裏出了什麼差錯,你到時候可不要來找我,這是你執意塞給我的。”月交的,這句話說的甚是冷淡,可是卻不得不說是恰恰好噎住了北荒,讓北方一個字而已,說不出來。
魂女確實師北荒硬塞給月昭的,如果他非要這般說他還能說什麼呢?
“按照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懷有惡意的人,我也希望你以最大其他人一樣的態度去對待魂女,畢竟千萬年之前你曾欠了她的。”這最後一句話被北荒咬字咬得極重。
月昭聞言抿著唇冷笑了一聲,她想千萬年之前她欠了魂女什麼呢,是欠了她一個叫做北荒的男人還是如今這一個清油燈芯的軀體?
似乎都不是吧。
“你不要拿這樣的話來壓我。當日在摘星樓之後,我便去問過燃燈古佛青油燈的軀體是怎麼來的,那時候我才知道魂女在千萬年前,也不是個青油燈芯吧,是祖佛當年將青油燈的燈芯借給了她。自古有借有還,後來祖佛又想要把它給我給我了,所以拿回去,有什麼不對嗎?”
月昭冷笑了一聲,字字咄咄逼人。
北荒並不想與月昭再爭辯一些什麼,於是,隻是柔聲對魂女說了幾句囑咐的話便直接走開了。
偌大的佰宸殿的側殿裏麵隻留下了月昭和魂女兩個人獨處著。
先前葉韶在這宮殿裏麵泡了茶,因此淡淡的茶香開始彌漫著整個側殿。還帶有一些莫名的花香的氣息,月昭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徑直側躺著石床之上,額頭枕在手臂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魂女,“如今北荒也已經走了,你大可不必再藏著什麼,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到底想做什麼。”
月昭的話,也算是單刀直入,魂女聞言笑了兩聲,一雙眸子裏麵終於不再是之前的那般沉靜樣子。
“千萬年了,你的性子還是如從前一般,直率而不留情麵,可你知道不知道,這也是你千萬年來一直最大的弱點。”魂女緩緩地向月昭走近,聲音越來越輕,氣勢卻越來越強。
月昭在心裏麵冷哼了一聲,他早知道這個女人前來並沒有什麼好意,如今看他這架勢,也確實是這樣,月昭一個翻身從石床上麵坐了起來,一雙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你此番來絕對不會是為了我搶了你這句身體的這件事情吧。”
“猜的不錯,那你在猜猜,我此番來到你這個殿裏到底是要幹什麼?”
“三十三重天是我和北荒的宮殿,你既然來到這裏不是為了我,那就一定是為了北荒。你想要的不過就是,想要變成北荒的夫人而已。”月昭淡淡道,“我雖然早已經忘記了千萬年前發生的種種,隻是你的名字卻已經被無數人提起了無數遍,混沌提醒過我,月神也有意無意的暗示過我,我猜想我千萬年前最後的悲劇,一定與你脫不了幹係。所以我們絕對不會成為朋友,隻能是敵人,既然你要搶,你為何不光明正大的搶奪,一定要跑來我這裏假惺惺的跟我做朋友,你這樣如何立於天地之間?”
無論是幾千萬年以前的黎薑還是如今的月昭最恨的就是別人做事情不光明正大,反而要這樣在背地裏麵刷心思,這也是為什麼阿昭見到魂女的第一眼就不喜歡她,人的性格與作風都是寫在臉上的,哪怕魂女隻是一個半透明的精魂,月昭也早就已經認定這絕對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精魂,一定是憑著算計走到現在的。
魂女聞言冷笑了一聲,“堂堂正正的立在這個天地之間是男兒的事情,而不是我一個小小精魂的事情,這神界幾千萬年以來的變革和改變還不足以說明一件事情麼,哪怕是神明,說什麼堂堂正正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麼也罷,終究是最終得到自己想要的是最重要的,天道輪回從來不是看你是不是堂堂正正。”
魂女這一出口便是暗諷當日龍族的事情,暗暗諷刺當年龍族的人沒有一個是靠著耍心眼走到神界讓人尊敬的位置的,可是最終卻被一直在背後暗暗操作的朱雀神給最終擊敗,這無疑是像一把刀子一樣插在了月昭的心裏麵。
“不愧是在這個神界待了幾千萬年的精魂,怕是如今已經成靈吧,竟然會這樣子說,當真是可笑至極,還真是會戳中人心裏麵的弱點呢。”
月昭聞言冷笑道。
“不不不,在很多年以前,我並不懂得怎樣猜測人的心思,這些也都是北荒上神教我的呢,黎薑,哦,不,阿昭,你就不覺得奇怪麼,為什麼北荒恢複了幾千萬年以前的記憶之後,就會對你這樣的若即若離,阿昭,你難道就一點兒都沒有懷疑過麼?”
魂女悠悠道,甩了甩自己身上的衣袖,徑直坐在了一遍,神色悠然,好看的柳葉眉輕輕地挑了起來,頗有幾分得意的姿態,看上去很是滿意的樣子,似乎是良久以來的心願得到了滿足。
然而月昭卻是登時怔在了那裏,哪怕是今日魂女不問她這個問題,說實話,她也是覺得如今北荒當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他從前的時候雖然也不是一個對於感情這一方麵格外開闊的人,可是也不至於這般的冷漠,而這些日子,她看著他的眼睛,那一汪深邃的眼睛,仿佛就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樣,滿是冰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魂女冷笑了一聲,“這幾千年來,有些事情,難不成你沒有聽說過麼,北荒愛著的從來都是我,我就是那個北荒一直藏在心裏麵的徒弟,當年的事情,你是忘了,那需要我一件件幫你記起來麼?”魂女的眸子裏麵滿是犀利的神色,非常的咄咄逼人了,“什麼上古裏麵的神明,什麼這世上最尊貴的龍族的最受寵的公主,就是來拆散別人的戀情的麼,我比你認識北荒早個萬兒八千年,若不是你的出現,他後來娶得又怎麼會是你?你以為你如今坐在北荒的身旁,你當真就是北荒的夫人了麼,這個天下貌合神離的夫妻太多了,而你,終究隻是一個他並不愛的女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