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若即若離(3 / 3)

“嗯,那是有緣。”沈薇點頭說。

“這哪是有緣,我看就是杜海濱同誌直接跟蹤過去的嘛。”肖紹傑大笑。

“哈哈……紹傑哥,你最懂……”杜海濱笑著說:“但是比起你,我還是自愧不如呀,你帶那麼大個隊伍大海撈針般的找戒指,聽說連保安都被你感動得加入到隊伍當中了。”

“真是跟蹤的?”沈薇將信將疑的掃向陳琳。

“當然不是了,完全是巧合。”陳琳眨動著眼,瞥向葉瀟瀟。“所以說……”

“一次碰巧那是巧合,無數次的巧合,那就一定不是巧合。”眾人異口同聲說著,哄堂大笑起來。

夜色開始漫向沸騰的城市,璀璨的禮花在空中閃爍。

結束完會餐,陳琳與杜海濱相依而去。沈薇挽著肖紹傑的胳膊站在街口,神情暗然的望著葉瀟瀟消失在擁擠人群中的背影,低沉的歎了口氣。

霓虹閃爍的方格子酒吧,熱鬧非凡。鋪著金色地毯的圓型舞台上,舞者在賣力的表演。人群間的左浩然,高舉著酒杯正與江軍等人談笑風生。絲毫未察覺到放在酒桌旁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響起。

葉瀟瀟站在路牌下垂下握著手機的手,眺望向廣場。嬉笑追逐的人群正圍著交替的噴泉一片歡騰。如此熱鬧的場景,她卻覺得滿眼空空。正發著愣,拽在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你給我打了電話?”左浩然放下酒杯,向著人群外擠去。

“嗯。你那邊好吵。”葉瀟瀟皺了皺眉頭。

“正和幾個朋友在酒吧,打電話有什麼事?”左浩然問。

“噢,沒事。”葉瀟瀟垂下頭。湧到嘴邊的話,卻又吞了下去。

“今天不是過節嗎?不去和你朋友聚會?”左浩然笑著問。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葉瀟瀟輕聲問到。

“你有什麼事?趕緊說。大家還在等我。”左浩然抬眼看向熱鬧的人群。

“沒事了。”葉瀟瀟有些失落。

“本來……”左浩然正要開口。

江軍搶過左浩然的手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江軍拽著再次擁進了嘈雜的酒吧裏。

真是太傻,怎麼會去擔心他會不會出什麼事呢。別人不是悠然自得的推杯換盞嗎?他連自己說過的話都沒能放心上,又怎麼會把她的話放心上呢。葉瀟瀟揉了揉泛紅的眼眶,盯著屏幕上斷線的號碼,一聲低沉的歎息。

“下雪了……下雪了。”“快看……”“雪……”走過的情侶驚喜的歡呼著相擁。

“雪?真的下雪了。”葉瀟瀟伸手接過燈光裏飛落的雪花。她輕輕的揚起個苦澀的笑容,轉身走出人潮湧動的廣場。剛走進燈火交錯的步行街,抬眼卻看見周謹正獨自一人坐在露天排檔裏。那張長條方桌上擺放著幾份冒著熱氣的烤串以及兩瓶擰開的啤酒。

“周總。”葉瀟瀟收起失落的神情,大步的走了過去。

“瀟瀟?你沒和沈薇她們一起?”周謹趕緊拉過椅子,將烤串推到葉瀟瀟麵前。“快坐。看想吃點什麼,自己點。”

“剛才在一起,吃完飯都各自己忙去了。”葉瀟瀟故作輕鬆的笑著坐了下來。

“今天的活動多虧你的隨機應變才將活動化險為夷。”周謹滿意的點頭。

“當時也是突然想起的方法。還怕你怪我太魯莽了。”葉瀟瀟接過店員遞過的熱飲。

“大家能這樣齊心協力,讓我對宜華公司充滿了信心。”周謹話鋒一轉,接著說:“蔡總用方案的事,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挺委屈的。後來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之前是有些難過,但也沒有多想了。周總,上次……”葉瀟瀟捧著冒著熱氣的玻璃杯,看向滿眼疲憊的周謹,到口的話哽咽在了喉嚨。

“你是想問我的事?”周謹端起滿杯的啤酒。

“不是,我隻是……隻是想跟你說,你不要太辛苦了,我們都會很擔心你的。”

“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周謹輕笑到。

葉瀟瀟卻分明看到周謹的笑容裏夾雜著滿腔的落寞。

“嗯,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你別擔心,有什麼事,還有我們在你身旁。”葉瀟瀟說。

看著眼前一臉真摯的葉瀟瀟,向來成熟幹練的周謹一瞬間紅了眼眶。兩杯酒下肚後,她抬眼望著遠處昏暗的路燈,緩緩開了口。

“原本以為我的生活會很簡單,雖然一直個性獨立,其實我並沒有什麼大的誌向。小的時候父母就把我就托付給了姨媽照看。可能正是因為父母常年不在身邊,才會讓我特別缺乏安全感,特別渴望被人關心。”周謹一聲冷笑,望向燈火搖曳的街道,輕歎一聲後,接著說到:“我和我老公,是初中同學。可能正是因為他對我太多的關注,青春懵懂的我們很自然的早戀了。當然,父母是完全不知道。為了在一起,我們報了同一所高中,可他的成績不好中途輟學了,而我上了師範學校。”

“初中就認識,能走到一起那是多麼難得的情分。”葉瀟瀟說。

“是呀,所以我甚至不顧父母跟我斷絕關係的要挾,都要跟他走到一起。其實或許最重要的不是因為感情,而是這麼多年,我對他的依賴甚至超過了父母。他似乎潛移默化的成了我無法替代的精神支柱。”周謹兩眼放空,曆曆往事湧上心頭。

“那……怎麼又會……”葉瀟瀟惋惜的問到。

“是呀,怎麼會呢。原以為生活就應該平平靜靜,雖然一大家人難免會有磕磕絆絆,但這都是些小問題,經濟上雖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餘。”周謹神情失落的垂下眼,愣了幾秒後,低沉著聲音說到:“其實,我也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一開始是怎麼也不相信。後來也問過他,他很氣憤的說我居然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他。當時我還挺自責的。直到……直到有一天逛街,遇到他弟媳,她跑過來問我。怎麼就能這麼忍氣吞聲?別人都公然的出雙入對了。接著帶著我去了茶樓,當我衝進麻將室時,居然看到那個女人就那麼招搖的坐在他腿上。然而整個包間裏全是熟悉的朋友。你知道嗎?我當時腦袋一片翁鳴,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我就成了最後才知道真相的那一個。”

“可惡……他,怎麼能這樣?”葉瀟瀟紅了眼,一股怒火瞬間衝上了腦門。

“後來任憑他怎麼懇求,我依然堅決的選擇了離婚。”周謹端起滿杯的酒,一飲而盡後接著說到:“後來我換了工作,離開了那座城市。孩子也就交給我媽幫忙帶著。原以為我成全他了,可是,離婚一年多時間裏,他竟然也沒有跟那女人結婚。而是不斷的要求複婚。也許是這麼多年的情分割舍不下,也許是顧及孩子,也許是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離婚兩年後,在他再三保證與過去絕無關係的情況下,我們複婚了。”

“失而複得應該更加珍惜才對……”葉瀟瀟心疼的看著周謹。

“是,我以為生活總算回歸了正軌。他對我也確實比以前更加關心了,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和那女人還有聯係。無法接受現實的我再次選擇了離婚。”周謹兩眼暗淡的苦笑一聲,喃喃的念到:“說到如果說第一次複婚是我太衝動,可我後來卻還是選擇了第二次複婚……”。

“唉!”葉瀟瀟無力的歎了口氣。

“現在我也沒心思想這些了,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公司把我調派到這邊也正好可以好好想想。”周謹兩眼迷茫的望向無際的黑夜,一聲無助的長歎。

怎麼會這樣?十幾年的情感怎麼都能這樣的不牢靠?難道人和人之間就沒有真感情存在了嗎?揮別周謹後的葉瀟瀟,憂心忡忡的返回到家裏。她站在臥室的窗口,滿眼失落的凝視著樓下路燈裏飄飄揚揚的雪花。她那顆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心,開始莫名的惶恐不安起來。

“叮咚……”一聲清脆的短信提示音響起。

左浩然?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的葉瀟瀟,滿心歡喜的拿起手機,卻看見屏幕上是串陌生的號碼,葉瀟瀟的心情再次跌落了下來,她掃了眼手機,順手點向信息箱。

“聖誕快樂。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認為我怎麼樣?”

“對不起,你是不是發錯信息了?”葉瀟瀟納悶的敲下文字。

“沒有發錯。我是徐齊,就是別人介紹跟你相親那個。”

信息很快回了過來。葉瀟瀟卻是一頭霧水。

“不好意思,你真的發錯了。我不認識你,也沒有跟誰相親。”

葉瀟瀟快速的回複完,剛將手機放下,信息又回了過來。

“難道你這麼快結婚了?應該不會吧?還是,有男朋友了?你不是葉瀟瀟嗎?”

葉瀟瀟一臉錯愕的看著屏幕上的文字。

“是我。不過,我真不認識你。請你自重,別發信息過來了。”

“撞壞我的東西沒有讓你賠,還對我這麼凶?上次去接我侄兒時,才打了招呼,現在居然就說不認識我了。”徐齊笑著將信息回了過去。

“撞壞東西?打過招呼?……”葉瀟瀟念叨著,忽然想起了那個雨天撞見的身影。

“原來是你?你剛才說相親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我電話的?”葉瀟瀟疑惑問。

“想起來了?你真結婚了?”

“當然沒有。”葉瀟瀟回。

“你們公司的員工信息欄上不是有你的聯係方式嗎?我這是毛遂自薦。說說你都有些什麼要求條件,我也參謀參謀。”徐齊笑到。

“不好意思。我對相親不感興趣。沒心思跟你在這開玩笑。”

葉瀟瀟回完便不再理會。她斜靠在床頭,神色再次黯淡了下來。

窗外的雪越來越大了,隨著呼嘯的風漫天飛舞著。錦成,燈火璀璨的格子酒吧,卻仍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