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健端了杯咖啡走回到辦公室，查閱著各分部上傳的申請。他隨手點開郵箱，鼠標卻停留在葉瀟瀟的帳號上。
微風徐徐而來，葉瀟瀟靠在辦公室的門口，平靜的眼裏縈繞著淡淡的憂傷。
“瀟瀟，公司的訊息。找你的。”沈薇從電腦桌旁起身喊到。
葉瀟瀟搓了搓冰涼的手指走回到電腦旁。一點開帳號，十幾條蔡永健的訊息發了過來。
“電話也不接？”“人呢？”“信息也不回。”“跑哪去了？”……
“蔡總有什麼事？”葉瀟瀟客氣的敲下幾個字。“報表每天都準時發到你郵箱的。”
“嗯，看到了。上次開會到處找你，結果會議一結束你就不見了。”
“找我？”
“有件禮物一直想送給你，但又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本打算這次開會後給你的，但你又走了。”蔡永健敲下文字，點擊發送。
“禮物？無功不受祿！”葉瀟瀟低眉看著屏幕。心下想著，難不成蔡永健是因為那方案？想著送個禮物作個補嚐？
“怎麼？我送你禮物你還不願意收？其實很早就想送你的。”蔡永健目光柔和。
很早？這方案可是才做出來呀？葉瀟瀟疑惑不解的彈動著指尖敲打著鍵盤。
“很早？什麼？”
“一件旗袍。”
“旗袍？”葉瀟瀟有些意外。
“以前看過你的帳號相冊，見到一張你穿著白藍色旗袍的照片。一直就想送你一件。”蔡永健端起桌上的咖啡杯送到嘴邊。“不過，我送你的這件可是舊的。”
“舊的？”葉瀟瀟更加糊塗。
“嗯，田怡年輕時候穿過的。你穿應該非常好看。”
田怡？不正是蔡永健的妻子嗎？他怎麼想著把一件舊旗袍假手於她呢？原以為他隻是為那方案表示歉意，現在這番話是想要表達什麼呢？一種不安的情緒繞在心頭，讓她不敢多想。
“怎麼了？你嫌棄？如果不喜歡，那就送你件新的。”蔡永健看向電腦屏幕上那張葉瀟瀟身穿旗袍安靜依在蘭花旁的照片。
“不用了，謝謝。蔡總如果沒有什麼事，我要去忙了。”葉瀟瀟飛速的敲下字句。
“蔡總找你什麼事？”沈薇將教案本輕放到電腦桌上，斜眼看了過去。
“啊？我也沒弄明白，稀裏糊塗的說什麼送東西。”葉瀟瀟急忙關掉帳號。
“送你東西？覺得沒讓我們用新方案心裏愧疚？不要理他，讓他知道我們也是有脾氣的。”陳琳撥弄著辦公桌上的文竹說。
“公司文件都下發了，現在也不可能因為我們更改。他要送就給我們分公司每個人送一份。到可以考慮考慮原諒他。”沈薇冷言說到。
“啊？”葉瀟瀟愣了幾秒接過話。“他要真覺得過意不去，直接說聲抱歉就行了。”
正說著，周謹走了進來。葉瀟瀟目光輾動，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鏗鏘幹練的周謹與那個會議休息區裏滿臉無助的樣子重疊在一起。
“你們幾個都在這裏，那我們就在這簡單交流下。”周謹說著，走到一張辦公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三人相繼挪動椅子坐了下來。
“對於這次聖誕節的方案，我看了。大的方麵沒什麼問題，但是這人手的安排，我們還是比較緊張。公司核定的費用也砍下一大塊，估計經費也差著一大截。”周謹接著說：“市場大戰也馬上來臨了，這時間安排也是個問題。”
“周總，如果人手不夠，可不可以讓城北教學點就不做活動，把人調派到這邊來。”陳琳翻著活動策劃表說到。
“肯定不行，如果把城北的人手調過來，那邊的學員怎麼辦？”沈薇疑慮的反對到。
“嗯，兩邊的活動肯定得同時進行。現在的人手本來就緊張了，這次活動又是開放式的，到場的人員也是無法預估的。”周謹轉身看向葉瀟瀟問到：“瀟瀟，你那邊能安排出多少人來？”
“長期在這邊的隻有六名，但是能聯絡到些臨時工作人員。”葉瀟瀟說。
“臨時人員對這邊的情況不熟悉，到時候手忙腳亂更給我們添麻煩。”沈薇顧慮的說。
“我看可以，多個人總多雙眼。”陳琳搶過話。
“如果提前安排個工作培訓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大概需要多少人？”葉瀟瀟問。
“儲備二十個，那這個事就交給你負責。”周謹向葉瀟瀟交待到。
“活動流程這一塊，沈薇由你負責，要進行一次全麵的彩排。”周謹安排到。
“陳琳接管所有的活動物品，按照策劃書上的清單表一樣一樣的點。交由李菲采購。”周謹補充到。“先按照現有的經費核算。”
“那我先把必須品核算好，嗯，活動獎品怕是定不了。”陳琳說。
“那就這麼辦。大家下午就分頭行動。”周謹說完，拿起一份活動策劃書轉身離開。
三人相視，各自拿起策劃書忙活起來。
錦成護城河畔，左浩然將車停了下來。站在雕刻的石橋旁，兩眼深邃的眺望向遠處，煙圈伴著他的呼吸從嘴角飄出。
河岸一旁幾名老者專注的垂釣，泛起微波的湖中央，一行白鷺沿著湖麵徘徊而舞，匆匆而過的行人說說笑笑。
一上午忙碌的工作後，沈薇領著陳琳和葉瀟瀟來到福洲廣場的水吧裏。各自點了些飲料後，疲憊的三人慵懶的蜷曲在了格子間的卡座裏。
“沈薇，最近怎麼又沒見到紹傑哥了？”陳琳用吸管啄著玻璃杯裏的珍珠粒問到。
“唉，他這不是才去上班嗎？什麼打雜的事情都一大堆。”沈薇眨動著眼皮。
“他怎麼去當特警了？”葉瀟瀟環抱著胳膊，腦袋耷拉在桌上。
“他表姐夫是宜華公安分局的局長，之前我也不知道。”
“有這層關係，他早就該去呀。看紹傑哥這身板，還挺像那麼回事的。”陳琳笑到。
“其實我知道他並不喜歡這些早九晚五的工作，要不是這次他們公司突然倒閉，為了顧及到我的感受，估計他怕是不會去的。”沈薇歎息到。
“杜海濱什麼時候到呢？”葉瀟瀟偏過腦袋問到。
“就是，要提前說。到時候讓肖紹傑跟你一起去接他。”沈薇接過話。
閑聊間，左浩然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葉瀟瀟應聲。
“到時候大家正好聚一聚。”沈薇說。
“噓，人家接電話呢。”陳琳擠眼的看向從座位上起身的葉瀟瀟。
“你在做什麼？”左浩然問。
“呃，和朋友在一起。”葉瀟瀟回。
“你……”兩人異口同聲。
“你先說。”葉瀟瀟說。
“也沒什麼事，明天周末。你有什麼事沒有？”左浩然轉身，將手裏的煙頭擰滅。
“周末？周末我們要上班呀。怎麼了？”
“明天我要回新民縣，你出來這麼久了回去過沒有？”
“沒有回去呀，怎麼了？”葉瀟瀟有些糊塗。
“那你不回去看看？我明天回去，你請個假。我載你個順風車，你也可以順便回去。”
順風車？什麼意思呢？葉瀟瀟滿臉不解的接過話：“這段時間確實走不開，工作都安排滿了，明天還要做活動培訓，現在公司這邊人手不夠。”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戀家呢？走得再遠，也不能忘本。”左浩然拔高了嗓門。“好了，不去就算了，不勉強。”
“我哪有像你說的那樣，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總不能說走就走。”葉瀟瀟解釋到。
“你剛才是要說什麼事。”左浩然轉言問到。
“剛才？什麼時候？”葉瀟瀟問。
“就剛才，你不是讓我先說嗎？我說完了，你說什麼事。”左浩然嚷到。
“噢？剛才……呃？”葉瀟瀟支吾著：“沒什麼，就是想問問聖誕節你有什麼安排沒有？”
“怎麼？是要約我？”左浩然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哪有？朋友的男朋友要回來，大家要聚一下。反正我要請他們吃飯，你有空就順便請你嘍。”葉瀟瀟說。
“朋友的男朋友回來，關你什麼事。還讓我去當個陪襯？你真想得出來。”
“不去算了，就知道你不會來的。”葉瀟瀟回到。雖然早有料想左浩然會如此的回答，但她的心裏卻仍有了些小失落。葉瀟瀟弄不清楚從何時開始，在他的眼裏，她的事都變成了微不足道。她開始有些恍惚，恍惚的覺得電話那頭的人竟有些不像她認識的左浩然。
“我最近事情太多了，估計沒時間，不過現在也不清楚。到時候再說。”左浩然說。
“嗯，知道你沒時間。”葉瀟瀟低聲輕歎。
“噢，對了……嗯，還有個事問你。”左浩然低聲說。
“什麼事？你說。”葉瀟瀟接過話。
“如果，嗯，我是說如果。”左浩然重複到。
“知道是如果了，什麼如果。”
“如果有一天，我向你求婚你會怎麼樣？”左浩然眺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麵。
葉瀟瀟心裏“咯噔”一跳，愣了幾秒後，仰頭笑了起來。“哈哈哈……”
“你笑什麼？有這麼好笑嗎？”左浩然不滿的吼到。
“因為不可能有那麼一天呀。”葉瀟瀟笑著回到。
“那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呢？我戒指也買好了，花也買好了。”左浩然追問到。
“呃？哈哈……如果真是那樣，那我一定會暈倒。”葉瀟瀟笑著說。
“暈倒？為什麼？”左浩然眼裏閃過一絲意外，接著問到：“是幸福得暈倒吧？”
“才不是，是嚇暈倒。你覺得我們合適嗎？一看就完全不適合呀……”葉瀟瀟咯咯的笑著，心裏卻早已慌成了一團。一種交錯的情緒在她心裏起起伏伏。
會有那麼一天嗎？可是，她連現在的她在他身邊是種什麼樣的身份，他都不曾告訴過她。他又怎麼突然這麼的發問呢？難道？難道他要向誰去求婚了嗎？結婚？他要結婚了？葉瀟瀟胡亂的猜想著，腦袋懵得空白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