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彈指十年間(1 / 3)

聽衣瑾西說要半個月回來,丁曉夢煩躁的撓撓頭皮,罕見地流露出不舍,極其溫柔的說:“早點回來,我怕我一個人撐不住。”

衣瑾西狠狠的點點頭,其實她也不想走,她在的時候,能及時製止丁曉夢的一些衝動行為。此時,丁曉夢也看著衣瑾西,眼神有些空洞:“瑾西,我忽然覺得作為一個女生,喜歡一個人,重要的不是多浪漫,而是能不能擁有一份長相廝守的婚姻。一段婚姻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並不是能收獲多少物質,而是當她青春不再,那個身邊的男人還能愛她如初。”衣瑾西睜大眼睛不解的看著丁曉夢:“你說的也太深沉了吧。”丁曉夢苦笑:“我是從我媽身上總結出來的,她那麼愛我爸,年輕的時候和他白手起家,沒少吃苦頭。現在呢,我爸就像失憶一樣,不記得我媽的付出。他在外邊養女人,為什麼就不考慮一下我媽的感受,不考慮我姐和我。”丁曉夢抬起頭,眼眶裏充滿淚水。衣瑾西不知道該說什麼,再華麗的辭藻,都撫不平一顆幼小心靈的傷痕。

吃完飯,丁曉夢送衣瑾西回家。分別前,丁曉夢說明天要送衣瑾西去機場,衣瑾西不讓她去。因為路途太遠,衣瑾西勸了半天,終於讓丁曉夢同意了自己的決定。

剛過一個星期,衣瑾西就匆匆乘飛機又回來了。

一個星期,衣瑾西每天帶著堂妹四處遊玩,如果叔叔和嬸嬸下班早,還會帶他們去很多高檔的餐廳,品嚐各式美味。日子過得很愜意。而好姐妹丁曉夢在那一個星期知道了什麼叫:“屋漏偏逢連陰雨。”

丁曉夢和莫子炎分手了。有緣無分吧。

丁曉夢的姐姐,她至親的人,因為車禍,永遠的走了。這一切像在做夢,卻是真實存在。

衣瑾西用媽媽給的鑰匙打開了門,她不敢出聲。死一般的安靜讓人感到一陣冷。走進丁曉夢房間的時候,窗簾拉著。丁曉夢麵無表情的坐在好幾張被子圍成的圈裏。頭發披散著,就像這個臥室裏的整體環境:淩亂。衣瑾西往房間裏走的時候都無從下腳,顯然地上的東西都是用來解氣而摔得。家裏隻有她兩,丁曉夢的父母回郊區老家了,這幾天是衣瑾西的媽媽陪著丁曉夢。三天了,丁曉夢幾乎滴水未進,人也好像成了一座雕像,隻抱著她姐姐的相冊發呆,沒有眼淚,傻傻的,瘦的很多骨頭都顯露出來了。

丁曉夢的腦海裏一片混沌,姐姐死了?不會是真的。怎麼會死了呢?姐姐是不會死的。她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優異,工作了,也是大家口中的有發展前途的孩子。她還沒結婚呢。以前爸爸和媽媽發生爭執的時候,還有姐姐可以依靠,以後呢?以後怎麼辦?丁曉夢在半睡半醒間掙紮,姐姐最疼自己了,她怎麼會舍得自己難過。

衣瑾西看著丁曉夢的樣子,心不由得痛了。丁曉夢那雙漂亮的眼睛布滿了血絲,沒有光彩。臉色慘白,嘴唇幹到裂了一條血縫。“曉夢,振作起來,有我呢。”丁曉夢看著衣瑾西,忽然緊緊地抱著她:“姐姐沒了,姐姐沒了。她不可能扔下我的。”抱著衣瑾西,丁曉夢終於哭出聲來了,眼淚肆意的流淌,身體在發抖。哭了很久,丁曉夢筋疲力盡,不一會兒就睡著了。衣瑾西給她蓋好被子,用手給她理順頭發時,忽然感覺丁曉夢的額頭很燙。現在隻能求助陸笛簫了,衣瑾西撥通電話:“快來曉夢家,她發燒了!”

丁曉夢病愈後,被她的小姨帶走了。遠遠的離開這塊傷心之地,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後。

有些人注定會相逢,隻是早一點或晚一點。有些人隻能是屬於曾經,無論愛的是深還是淺。

丁曉夢回鄉的第三天,一個人走進一家奶茶店。她坐在落地地窗旁,一隻手托著腮胖子,另一隻手緊緊的握著滾燙的咖啡。她恬淡的神情卻掩飾不住眉宇間的幾分惆悵。抬起頭,她的視線在對麵的貼紙上麵,沒有目地的跳躍著,忽然她的視線停留在書裏扉頁的一張紙條上,上麵寫著一句話,是莫子炎以前愛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下麵的落款,正是他們分手的日子。她站起來了,嘴唇微啟,而後緊緊地用牙齒咬著嘴唇,她又緩緩的坐下,姿勢很優美,以一個舒適的傾斜角度,將兩條腿擱置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