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愣了一下,然後沉默了。
白頭……這個詞在人類中似乎也代表著年老的意思。
從城牆上傳來了冰的呼喚:“船長你在這兒?貝克曼有事喊你過去,似乎是關於凱爾特族的。”
香克斯對著伊斯特打了個招呼,便跑去找貝克曼了。
伊斯特卻沒有離開,而是在冰麵前站了許久,詩人卻也沒有詢問,而是望著天空。
沉默的氣氛維持了很久,久到夜空完全暗了下來,猶如潑墨一般漆黑,遍布著零星的碎鑽。
伊斯特忽然開口了:“你相信有永遠嗎?”
詩人略驚愕的抬頭看了一眼黑暗精靈,然後神色平靜下來,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這才確定這句聽起來很感性的話的確是出自伊斯特之口。
冰臉上原本淺淡的笑容漸漸擴大,而後用少見略微誇張的語氣吐出了自己的疑問:“問這個做什麼?完全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一記犀利冰冷的眼刀立刻將冰那句似乎別有深意的話打回了肚子裏。
“要說永遠,要看你說的是什麼?曆史已經證明了,擁有實體的物體是不可能永遠存在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們總會慢慢的逝去,再牢不可破的東西,也抵不過時間的侵灼。”
“非實體的呢?”
“非實體的……你是想說例如友情、愛情這類情感什麼的麼?”冰不知想到了什麼,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一雙藍眸彎成了月牙狀,淺淺淡淡的,就像是天上的彎月,“這個我相信有的。肯定有的。”
伊斯特又皺起了眉,他抓住了重點:“你相信?”
“是啊,我相信。”
“……為何?”
“相信的話……”冰收起了那一絲笑意,他微微停頓了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出神了片刻,一絲回憶與傷感一閃而逝,然後他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深深凝視著麵前的黑暗精靈,輕柔卻鄭重的開口,“相信的話,比較幸福。”
伊斯特陷入了沉默,他的神色沒有變化,任誰也看不出他此刻正思考著什麼是什麼心情。
冰又露出了淺淺的笑意,他撥動了懷裏的七弦琴,幾個美妙的音符飄動在空氣中,隨後逐漸融合成一首美妙的樂曲,將這個夜晚渲染成更加美好爛漫的氣氛。
詩人輕輕的聲音帶著唱歌般的韻律,混合著緩和的樂曲在黑暗精靈耳邊響起:“我覺得現在很幸福,因為我想象不出比現在更幸福的狀況了……我們的刺客先生,你呢?”
伊斯特沒有回答他。
他並不是不想回答也不是性格作祟,純粹的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幸福?他現在算是幸福嗎?什麼樣算是幸福?
香克斯也是,冰也是,他們都說出了這個詞語,但伊斯特不知道該如何給這一切定位。
他隻知道他又開始煩躁了,那一把永遠會在不知不覺間出現的溫火慢慢煎烤著他的五髒六腑,並不會嗲來劇烈的疼痛,卻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讓人漸漸陷入死地。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伊斯特思索著,思維並不是繚亂的迷茫,卻也沒有值得稱道的條理。他支配著自己的理智思索著這個令他心煩的問題。
到底是為什麼會成為現在這樣的情況?
他覺得,隻要持續現在這種簡單的、在十年前根本無法想象的生活就很好了:作為一個海賊戰鬥、冒險、和夥伴們一起開宴會——即使他總是坐在角落獨飲、去給海軍搗亂——即使他幾乎不參與什麼討論隻是一味執行……
但這種生活規律中又充滿了令人驚喜或者驚訝的不確定因素,蔚藍大海充滿了吸引人深入其中的魅力,無窮無盡永遠沒有探索完的一天。
就這麼到航遍世界的那一天好了……其他的,他不想考慮。
作者有話要說:香克斯:要是在這種下大雪的時候,我們不打傘,也不用霸氣,就這麼永遠的走下去……是不是會一直走到白頭?
伊斯特:我已經是白頭的了(白頭發)
香克斯:……(雖然也沒錯但是哪裏不對好嗎絕對哪裏不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