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的呼吸太近了,近到伊斯特能清晰的聽到他的每一次吸氣與呼氣,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因為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而產生的顫動。
紅發的船長臉色酡紅明顯醉的很嚴重,他眼神迷離嘿嘿傻笑著看著黑暗精靈,忽然伸出一隻手摸上了伊斯特的脖子,不同於之前想要拉扯出一個笑容時候的放肆,而是帶著一種莫名的小心翼翼和試探般的意味,然後滿足的歎息了一聲:“好涼快……”
在被觸碰到的那瞬間,仿佛有條電流通過那手指接觸的地方傳遞了過來,微微酥麻像是觸電的感覺。對方的肌膚火熱,不同於自己體溫常年偏冷,緊貼著自己的人類的溫熱身體似乎使得自己的體溫也提高了一些。
——什麼?!
一股寒意從尾脊骨冒起刹那間彌漫了全身。伊斯特這才意識到他竟然毫無反抗的任由一個人類將手放在了脖頸這種要害位置,他眼中的冷意更盛,甚至浮現出了一絲森冷殺意,手伸向了腰際。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陌生了,陌生到令他恐懼。
包間之間的隔板質量明顯不夠好,粗重的喘息聲與女子不知是痛苦還是爽快的尖叫呼喊聲隱隱透過牆壁傳進四周的房間。
就連香克斯都能聽到這些隱隱約約的聲音,在聽覺敏銳的黑暗精靈耳中聲音更是清晰異常。
香克斯明顯不知道災難即將降臨,他迷迷糊糊的打量著伊斯特,周圍屋子裏的j□j是最好的催眠,他被酒精毀的差不多的大腦思維混亂,隻是覺得身下人的肌膚充斥著舒服的涼意——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沒有多想什麼,他鬼使神差的湊近了腦袋,讓自己的臉貼在了那令人舒服的涼意之上,然後悄悄的移啊移啊,終於移到了一個軟軟涼涼的東西上麵,就像是好聞的薄荷糖,他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似乎味道不錯,他遵從內心的意願又啃了幾下,在內心將它與各種酒相比,最後覺得這帶著一絲朗姆酒味道的涼涼軟軟的東西勝過一切的美酒。
香克斯啃的樂不思蜀,卻覺得一股刺骨的冷意從背後升起,他本能的遲疑一下,動作一頓微一抬頭離開了對方的嘴唇。
下一瞬間,一把冰冷的匕首無情的橫在了他那脆弱的頸部動脈旁邊,就快嵌進皮膚。隻要那匕首再稍稍深入,便能輕易劃破脆弱的血管。
脖子上的涼意與那絲疼痛太鮮明,強烈的危機感包裹了香克斯,他瞬間清醒了。
黑暗精靈看著香克斯的目光森冷,凶戾之色再鮮明不過,他的眼神凶厲冰冷如出鞘之劍、萬年寒冰,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低吼道:“滾、下、去!”
兩人的距離還是那麼接近,伊斯特可以清晰看到對方眼中的迷糊漸漸散去,黑眸逐漸清晰。
伊斯特眼中是無盡的羞惱,他後悔自己之前為何要發愣,為什麼不早一點出手。他雖然不通感情之事,但卻知道之前兩人那堪稱親密的舉止是什麼。
那是一個吻!莫名其妙不可思議令人震驚的吻!
他沒有功夫去思索那個吻的意思,也不想去理解香克斯的想法,憤怒、殺意、難堪與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情緒已經快將他淹沒。
香克斯變幻莫測的表情表示他正在接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雖然喝醉了,但是他還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剛才發生了這什麼,他皺著眉頭回頭一會兒,記憶片段漸漸清晰連貫起來,視線掃到黑暗精靈被自己“啃”的濕漉漉的嘴唇上,頓時回想到了最後的舉動,他的臉色刷的變得通紅,然後又刷的變白,最後刷的變青。紅白青就像霓虹燈一樣變來變去好看極了。
他現在的動作真是太冒昧了——他記得很清楚,當年在羅傑海賊團的時候也有過一次不甚相同的意外,但那次是為了救人他才撲倒了伊斯特,然後便得到了這個不喜身體接觸的黑暗精靈以匕首威脅的回報。
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同了,他不僅在酒精的作用下撲倒了伊斯特,甚至還……一想到那個親吻,香克斯就漲紅了臉。
如果是不小心在酒精促使下對其他夥伴做出這種事,估計幾聲笑罵打鬧就過去了,雙方都不會太放心上。但是對方是伊斯特——香克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用上“但是”這種詞,但他總覺得這和與其他夥伴的玩鬧意外不同,卻一時間想不通理由,而且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他細想。
脖子上冰冷刺骨的匕首時刻提醒著他的處境,香克斯看著麵色不虞的伊斯特艱難了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架在脖子上的凶器:“能不能把這個拿開點兒……不然我不能起身。”
黑暗精靈眼神一厲,刀鋒一壓,香克斯隻感到脖子上一陣輕微的鈍痛,然後匕首的冷意褪去。一絲鮮紅的血液沿著紅發船長依舊火熱的皮膚流下,滴落在床上,慢慢滲入這並沒有多幹淨的床單,形成一朵美麗的血花。
伊斯特收回了匕首,看著香克斯老老實實的坐到了另一邊床腳大氣都不敢出,這才一聲冷哼,不再正眼看他,抬起手用袖子死命擦起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