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笑著接過他手裏的刀,心裏的一部分柔軟悄然碎裂。
我一刀一刀劃著那幾個字母,每一刀都像落在自己身上,除了疼還是疼,慢慢的那幾個字就不見來時摸樣,我想自己也是血肉模糊了。
“好了吧?”我還是淡然的笑著。
“你知道你現在笑的有多難看嗎?”他拿過我手裏的刀,頭也不回的往下麵走去。
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那些劃下的刀痕刻在過去的記憶上,一片片剝離、散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再也無法擁有了。我坐在地上聽著自己的抽泣聲,和著外麵的風聲,一聲一聲敲擊著破碎的過往。
現在我不是自己的了,連哭也是一種奢侈。我擦幹眼淚在臉上擦了一點腮紅,這樣就不會那麼容易被看出來哭過了。
走到塔底他還站在那裏,感覺有涼涼的東西落在臉上,我伸出手居然接到了幾片雪花,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初雪是美好的,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看初雪是一種幸福的事,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陪我一起看初雪了。
我抬腳走到他跟前:“進去吧,外麵很冷”。
“下雪了,你想幹什麼呢?”他有些呆呆的看著天空出神。
“我要去屋頂看雪,就是那種度假小木屋”,我不自覺的說出這就話,好像是很久以前的渴望。
“你說什麼?”他有點不相信的看著我。
“我要去屋頂看雪,就是那種度假小木屋”,我重複了一遍。
“現在就去”,他拉著我往車裏去。
司機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度假村,雪已經下得很大了,地上已經有腳印,想必是有人已經來收拾過了。
果然屋子裏很幹淨,暖氣開的適中,室內的花香淡淡的。
我坐在屋子裏休息了會,他才走過來,肩膀上落了些雪花,睫毛上也有一點雪落過的痕跡。
“現在可以上去了”,他的語氣愉悅。
“嗯”,我跟著他走了出去。
“你先上去”,他指指梯子。
我很順利的上去了,他等我上去才踩在梯子上往上爬,因為我腳上留在梯子上的雪,他腳下竟然打滑,我嚇得大叫“小心”。
他仍然一副淡定的摸樣:“你在上麵別亂動”。
上麵很平整,雪已經被打掃過了,我站在上麵看著白茫茫的一切,白色的樹、白色的屋頂、白色的湖麵、白色的小路、白色的草地,心裏變得很寬廣,很純潔,連思維都白茫茫一片。
“坐過來”,他拍拍自己旁邊的位子,其實就是搬上來的小凳子,上麵鋪著毛毯。
我走過去坐下來,隨手抓起一把雪在手裏捏雪團。
“再往旁邊坐一點”,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抗旨他就硬把我拉過去,我一下子撞在他肩上,手裏的雪球也跟著拋了出去,恰巧在他頭上開了一朵花。
“我不是故意的”,在他發作之前我趕快澄清,又急忙把那些很善解人意的雪不舍的從他頭上撫掉,真想有一卡車的雪砸在他頭上,直接砸死他算了。
“你是想砸死我嗎?”他嫌惡的拍我的手,誰想幫你拍,我繼續玩雪。
“別玩了”,他又過來拍我手裏的雪。
“你想讓我幹什麼?”我不解地看著他。
“不是來看雪嗎?現在就看,不然一會就天黑了”。他的話帶著寒風。
我安生的坐在他身邊。看著這個到處都有精靈存在的世界,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看過這個場景。
是韓征吧,我們喜歡下雪的時候縮在窗邊的沙發上,把窗子打開,一邊叫冷,一邊用手接住掉下來的雪花,看著它們融化。
“起來”,他推開我,原來我躺在他肩上睡著了,他陰沉著臉,就往下麵走,梯子被他踩得格格作響,他又怎麼了?我吸吸凍的有點發麻的鼻子,站起來時毯子掉了下來,我記得上來時沒有拿毯子,再看看他的位子,上麵鋪的毯子沒有了。
我下來時他正在吩咐司機回去,我站在那裏沒動,他沒有看我就直接坐著車子離開了。
“小姐,我送你回去”,另一個司機走過來對我說。
我點點頭,坐在車裏我一直在想他離開的原因,但真的想不到,管他呢,不和他一起走正是我期盼的呢!鬼才想要和他在凝固的空氣裏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