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你聽我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當初,的確是我抓走了清睿,可是,我卻並沒他殺他的意思,我隻是將他安頓在一處偏僻之處,而且,他也心甘情願的答應我的要求,他並無意角逐皇位,隻是希望跟你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是我,不放心,他才主動提出在陽兒登基之前,暫時不與你見麵,可是,那日,為什麼會著火,他為什麼會失蹤,然後又出現在皇陵之中,哀家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
她雨淚滾滾,重新拽住穆降雪的手腕,“如果你不相信哀家,哀家也無話可說,不就一道殺了我,解你心頭之恨!”
“殺了你?”
嘴角邪勾出一抹冷笑,“你,現在,還用我動手嗎?”
看她那喘氣都困難的樣子,不用別人動手,她的命,根本已經不久於人世,太後見穆降雪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心中萬念俱灰,黯然的鬆開了她的手,喃喃自語的說道:“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天意!”
就在穆降雪想要轉身厲害的時候,本以為已經睡去的太後卻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手持一柄短劍,朝著穆降雪猛刺了過去,穆降雪身子一閃,一手便在扣住了她的手腕,一道詭異的笑容,綻放在她的嘴角,短刀的刀尖突然一轉,對向了自己胸口的方向,狠狠的刺了進去。
“啊……,殺人啦,殺人啦!”
宮門外,一直探著腦袋從裏麵張望的宮女突然大叫一聲,臉色蒼白,惶惶的望著穆降雪,身體抖的如同篩子一般,而後,又仿佛想起了什麼,扯開腿,便朝著坤寧宮的宮門口跑去,一邊跑著一邊大叫:“皇上,太後被刺了,太後被刺了!”
“為什麼?”
穆降雪扶著她的身體,緩緩的坐在地上,手掌摁著她胸口汩汩往外冒著的鮮血,清眸之中裝滿了詫異的神色,“如果你不能幫助皇上,就,就,就請離開她!”
奄奄一息的太後十分吃力的說道,修長的指甲死死的摳進了穆降雪手背的肉裏,難道,她非要她和軒轅澤陽之間,全無可能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讓軒轅澤陽恨她,她寧願用性命作為籌碼嗎?
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清晰的聽見了幸福被折斷的聲音,她和軒轅澤陽之間,有了太多太多無法逾越的鴻溝,沒有人可以證明她的清白,這,根本就是一場已經安排浩的棋局,她隻是太後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至始至終,這個女人從沒有同意過她站在軒轅澤陽的身側,不管是為妃,還是為奴,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被上帝遺忘的孩子,幸福於她,總是如同夜空綻放的煙花,燦爛過後,留下的是恒久的哀傷,看不到希望的人生,該如何走下去?
當匆匆趕來的軒轅澤陽看到穆降雪手中握著的帶血的短劍,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張嘴吐不出聲音,夜風呼呼的灌進他的緊緊裹著的大衣內,凍的人忍不住的發抖,他在門口站了很久,一直怔怔的望著她,看著她沾滿血跡的雙手,心頭湧起漫天的酸澀。
“皇上!”
她叫了一聲,他沒有回應,背過身子,對身側的禁衛軍說道:“將她壓進冰火樓!”
冰火樓?
禁衛軍的麵色一沉,十分同情的眸光望了望穆降雪,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冰火樓,據說,那是人間地獄,想不到,今生今世,她竟然有這個“福分”,竟然能一嚐冰火樓的滋味。
扔掉手中的短劍,哐當落地,發出一聲脆響,幸福,華麗如同水晶,完美時晶瑩剔透,美麗無瑕,破碎時,破成碎片,全無修補的指望,穆降雪波瀾不驚的從軒轅澤陽的麵前走過,其實,他們兩個都不會幸福,性格使然,他們總是多疑而善妒,就像是渾身帶刺的刺蝟,總是不小心的刺傷對方,而唯有那個溫暖的男子,隻有她,才會那般包容自己,溺愛自己……
望著穆降雪漸行漸遠的身體,軒轅澤陽的鷹眸之中閃過無與倫比的憂傷,用腹語對穆降雪輕聲說道:“降雪,等我回來!”
身體陡然一愣,穆降雪臉上偽裝的鎮定突然崩裂,扭頭,望著站在坤寧宮金色牌匾下的修長身體,突然淚眼婆娑,他相信自己,不願讓她涉險,所以才會讓她去冰火樓,可是,他怎麼能一個人去涉險呢?
軒轅澤陽,你的命,是我的,隻有我,才能決定你的生死,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