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降雪的娟秀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冷意,漆黑的瞳仁之中,看不到絲毫的情緒,她的冷漠,讓軒轅澤陽愕然一驚,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臉了呢?
“皇上,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在回到那個皇宮,你會執意逼我嗎?”
穆降雪再次問了一遍,語氣之中,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冷冷的避開軒轅澤陽伸過來想要拉她手的雙手,沉聲說道:“皇上,我本是睿王的妻子,回皇宮,那是名不正言不順,如果你尊重我,征求我的意見,那麼,現在,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不會回皇宮,這輩子都不會回,永遠都不會回!”
如此決裂的話從穆降雪的兩片薄唇之中如同蠶豆一般蹦而來出來,重重的砸在軒轅澤陽的心上,事隔幾日,她怎麼會突然變的這般冷冽?
軒轅澤陽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這不是真的,“你是在跟朕開玩笑是嗎?”
“玩笑?”
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皇上,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剛才還充滿柔情的眸子瞬間變得陰霾冷凜,狹長的鳳眸之中帶著無比深壑的幽暗逼向穆降雪。
“降雪,你當真要這般絕情?”
軒轅澤陽牢牢的扣住穆降雪的手腕,捏的生疼,心更疼,但是,依舊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輕鬆的說道:“皇上,我乃是你的三嫂,我愛的人是王爺,不是你!”
“那之前,在暗洞之中你對我說的話呢?”
深邃的黑眸如同海水般深沉的凝視著穆降雪,眼底潛伏著一覽無遺的憂傷,刺痛了穆降雪的心,盈盈一笑,“皇上,你也說是之前,之後,不是還有清睿嗎?”
心,真的是被刺痛了,軒轅澤陽望著穆降雪嘴角那毫不在意的微笑,這些日,他所承受的壓力,他所忍受的重負,難道,都是一個錯誤嗎?
“降雪,你是在生我的氣對不對?你是在因為傅無邪的事情在生我的氣嗎?”
試探的詢問,絲毫感覺不到一個帝王的威嚴,穆降雪扭頭,波瀾不驚的潭底瞬間湧動著紛亂的情緒,午後的金色陽光灑在她吹彈可破的側臉,勾勒出動人的輪廓,重新掉頭,漆黑雙眸之中已經是寒冷一片。
“皇上,我說過,不會跟你回皇宮,如果,你要端出皇帝的架子來逼迫我,降雪無還擊之力,可是,你圈的住我的人,卻圈不住我的心!”
鋒利的刀刃,惡狠狠的剮在軒轅澤陽的心上,嘴角突然泛起裹著陰冷的笑意,黑眸之中醞釀著蓄勢待發的風暴,他的身體狠狠的壓住穆降雪,後壁抵在冰冷的石柱上,從脊椎處傳出透心的冰冷,薄如刀刃的唇突然貼近她的耳畔,流溢出的熱氣直惹的她細嫩的肌膚無法安生,修長的食指劃過她的輪廓,來到她的下巴,挑起,讓她的視線直對他如芒的寒光。
“降雪,你愛,或者不愛我,你都隻會是我的!”
帶著憤怒的威嚴,如同一個魔咒在穆降雪的耳側想起,看著他漸漸冷卻的眸光,穆降雪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無聲落地,然後碎成千片萬片。
說完,軒轅澤陽憤恨的轉身離去,“十日之後,我會準時前來接你,如果你敢逃,我讓整個丞相府為你殉葬!”
如同閻王一般絕情的話音在軒轅澤陽消失之後,都久久的盤旋在穆降雪的腦袋,剛才的倔強,仿佛已經抽幹了她體內所有的力氣,身子順著冰涼的石柱,緩緩的癱坐在地上。
“降雪,你當真要做的這般絕情嗎?”
司徒落的身子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緩緩走出,來到穆降雪的麵前,將她扶起,整個人,如同一具木偶一般,呆呆的,傻傻的,望著軒轅澤陽消失的方向……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這個男人,在自己的心中刻骨銘心過,想起過往的那些日子,軒轅澤陽和軒轅清睿兩個人的身影在腦海之中相互重疊,軒轅清睿留給她一個永殤,而軒轅澤陽,何嚐不是留給她一個生的絕望?
想起那日在洞中的那輕輕一吻,穆降雪潸然淚下,命運,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於她……
“落,太後那邊已經定了日期讓我何時離開了嗎?”
離開這傷心地,也好,呆在這裏,隻會是徒增傷悲罷了……
“太後的意思是越早越好!”
“落,剛才他說下那樣的狠話,你害怕嗎?”
如果她走了,軒轅澤陽當真發起狠來,讓整個丞相府的人陪葬,該怎麼辦?
“你放心的走吧,太後說過,會保我周全!”
司徒落的話讓穆降雪想要留下來的理由都沒有了,太後已經斷了她所有的退路,除了離開,她別無選擇。
夜黑,雲淡,一輛馬車悄悄的等候在丞相府的後巷,突然,一個身影撲向了坐在馬車上的馬夫,掏出手中的絲帕,捂住了他的脖子,馬夫撲騰了幾下之後,便兩眼一閉,倒在那個黑影的懷裏,對著夜空吹了一道哨聲,暗處便飛來另外兩個黑影,抬著馬夫的身體,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