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慢慢悟出了其中的奧妙,也沒有急於去迎合,還想適當吊吊他們的味口。尤其是前任副主席,最初對我的工作並不十分支持。後來關係漸漸緩和,才破例為他買了雙皮鞋。他還有些受寵若驚:“也有我的份啊!”在曆任正副主席當中,花在熊敬臣身上的錢最少,隻是在打完籃球後,給他捎帶了雙30元錢的“回力”牌運動鞋。譚弘宇來到工會後,由於倆人的關係不錯,反而把他給忽略了。每次同他一起外出采購,他總是斯斯文文地站在一旁一聲不吭,我那榆木腦袋又不開竅,或許也在他心裏留下些陰影。
國企中層幹部聚在一起時議論最多的話題,莫過於哪一個部門最吃香。很多在生產一線工作多年、工作壓力大,完不成任務時常要挨尅的上了年紀的中層領導,早就想挪挪窩,找一個舒適的部門養老。當時他們一致認為工會比較清閑,又能時不時得到礦領導的嘉許,是最最理想的去所,所以對年輕的譚弘宇早就耿耿於懷。我得知這些情況後,還善意地提醒過他。沒想到他不僅不領情,反而聽信少數人居心叵測的離間,認為我搶了他的風頭,開始有意疏遠我。有一天早上,還當著我的麵把茶杯摔得粉碎,我當時有些莫名其妙,可無論怎麼刨根問底,他始終不肯道明原委。
他奶奶個球,老子是不想當官,老子要想當官,隻有我領導你的份,沒有你領導我的份,我當時心裏暗暗想。你能耐再大,充其量隻有整天圍著領導們轉的份,你圍著他們屁股不停轉悠的所有那些領導們,整天都在屁顛屁顛地圍著我屁股轉,你難道瞎了眼,看不出?王曦富對你再好,他給你介紹過老婆嗎?廳長、處長們都拿我沒轍,你算老幾,居然敢在老子的麵前擺譜、耍橫、抖威風,吆五喝六,敢在關公麵前耍大刀,魯班麵前拎大斧。哼!你得瑟個啥,老子他媽的從前比你威風十八倍都不止,看著他脹紅的臉膛,略顯稚氣的神態,這些湧到嘴過的話,又愣是被我咽了回去。
我一氣之下又跑去找到政工部長,想要挪挪窩。部長知道我的來意後,爽快地應道:“好啊,隻要你能過來,政工部的人隨他挑。”
餘怒未消的我接著又對部長說:“我兒子喜歡看《西遊記》,有一次他看到豬八戒除妖的片斷,獨自一人在那裏拍手叫好:‘豬八戒好狠!’我當時有意想為難一下兒子,就問:‘豬八戒、孫悟空、沙和尚到底誰最狠?’‘孫悟空一個人狠。’兒迅速接過話茬,可想想後又覺得有些欠妥:‘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三個人都狠,唐僧不狠。’‘唐僧不狠為什麼當領導?’兒子當然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後來仔細想想,也合該唐僧當領導,唐僧心中一旦確立西天取經的目標,千難萬險也不動搖。唐僧自己雖沒啥本事,卻能把各種有本事的人團結在一起,而不是仗著自己有了緊箍咒就……”
從政工部長的辦公室出來,我緊接著就去找王曦富攤牌。王曦富等我走後,馬上把譚弘宇叫到他的辦公室,不由分說又是一頓猛尅。第二天,譚弘宇對我的態度像那位前任副主席一樣,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