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從沒有接觸過政工工作,從前當秘書時,就從骨子裏看不起政工部門。改革開放後,政工部門的權威被大大削弱。父親幹了一輩子政工,臨退休前,他們一幫老政工們經常聚在一起自嘲:“政工幹部最大的好處,就是晚上覺睡得香!”因此更覺得政工部門隻是個擺設。在我的第一映像中,工會應該是一個相對輕鬆的部門,有人甚至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工會就是一個玩部門,不僅讓自己玩好,還要讓大家玩開心,於是便先入為主地產生了工會較為舒適的錯覺。
沒想到到工會後組織的第一次活動就把我累得夠嗆。
到工會組織的第一次活動是大合唱,地點定在礦俱樂部。由於俱樂部年久失修,已有多處牆體開裂,上級部門經過檢測認定為危房,並已明令禁止使用。但因為沒有其它更合適場地,隻能偷偷繼續使用。礦裏有支業餘樂隊,也已多年未啟用。是使用樂隊伴奏還是錄音伴奏,兩位主席一時拿不定主意,於是跑來征求我的意見。我堅持主張用樂隊伴奏,征得兩位主席同意,便分頭去找樂隊成員做工作。樂手多是些上了年紀的中年人,有的人熱情並不是很高,尤其是那位小號手,開始一直很猶豫。但我相信心誠則靈,接連上門跑了五六趟,還發動他愛人當旁敲側擊,他才點頭答應下來。
當時由於各方麵條件的限製,很多困難要出麵克服。組織大合唱時,除了音響是我的上任幹事花了8萬元從省城新購置回的,其他東西沒一件象樣的:沒有合唱話筒,隻能多找些簡易話筒代替;拉幕布的電機壞了得找人修;存在庫房的樂器大多已經鏽跡斑斑,少數樂器被人借走,失散的樂器都得一件一件收回來。有一支電貝司的弦斷了,我跑去市裏轉了一大圈都沒有買著配件,最後隻好跑到兄弟單位借來一根臨時裝上去。角燈、投影燈、反射燈使用的彩色過濾紙是我從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翻出來的。開準備會、抽簽、定評委、定主持人、定歌曲、打印樂譜、寫串辭、做布景、聯係治安、消防人員和設施等等,事無俱細都得由我親自出馬,甚至連打分用的紙和筆、記分用的牌子都得預先準備好。工會副主席隻是在布置會場時臨時組織人員突擊一下。由於手頭的事情太多,布景是我在正式彩排的頭一天晚上,花了一整晚時間,在空曠的舞台上麵用鉛筆在泡沫紙上描摹出字體的輪廓,再用裁紙刀一個字一個字刻下來,然後粘在製作背景用的紗幕上。第二天一早等樂隊人員到齊後,再一起用滑輪把布景拉上去固定好。進入排練階段,事情就更繁雜。對口形、矯發音,遇到合聲、輪唱等技巧難度大的唱法時,如何把握好行雲流水般的鏗鏘韻律與節奏,需要反複磨合。越是臨近演出,越是手忙腳亂,“按下葫蘆浮起瓢”。隻有等緊張的演出一結束,才能長長籲一口氣。
第一次領隊參加銅業公司舉辦的籃球賽,就讓我嚐到了兩頭挨擠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