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於濁眼中浮哀傷,卻又不得不做出一個決定,厲聲道:“道法乾坤!”
所有木海洋的道法,在他出手的那一刻靜止了下來。山河恢複了平靜,不再咆哮;地下的聲音也都安靜了下來;包括那些血色也不再蔓延……
“你找死!”木海洋咬牙切齒道。
他的道法隻堅持了幾息時間,一切又開始湧動,仿佛那幾息靜止了所有,時間都停滯,如今隨著她的話音一落,時間也在此時慢慢流逝。
清於濁加大手中的術法,他不惜用自己的元氣去維持這個術法。
也在這一刻,本逐漸消失的道門,此刻也再一點點擴張,許是木海洋的大限將至,道門的那個保護層也消失不見,隻要能踏上白光,便可以走出這個世界。
“希望他們都能活著!”清於濁並沒有對木海洋出手,而是指向道門,打開那道大門,心中替他們擔憂起來。
他明白不能放木海洋走,可隻剩不到十息之間,他無力再去找其他人,或者帶他們出去,始終纏住木海洋。
“清老頭,那我就讓你看看,這個世界如何毀滅!”
木海洋整個人都散發出戾氣,紅衣舞動,紅發飛揚,帶起整個世界的大地。
如果把這個世界看出一張白紙,而她所在的位置就是中心,四麵八方全部卷起,滔天之勢,勢要毀滅整個世界。
“你們有自己的造化,老夫也隻能幫你們到此了!”
音一落,清於濁竟朝木海洋而去。
這一切發生,隻有兩息時間,大地已經毀滅,想要留下一個活物幾乎不可能。蒼穹染上血紅,隻要被血氣接觸,瞬間活人變幹屍。
想要逃出這個世界,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木海洋已經不止眼中的猩紅,連整個人都染上了一層血霧:“我要讓這個世界陪葬!”
清於濁來時,木海洋停滯了一下,卻還是把血氣散了出去鑽入他的身體內,刹那間清於濁也消失於這個世界中,隻有手中的玉瓶始終懸浮在空中,不被任何淨化。
滿眼的血色,卻隻有它是素色。
還有三息時間。
道門發出更耀眼的光芒,木海洋飛身欲上,卻被浮在空中的玉瓶擋下了去路。
毀滅更是在加劇。
如果把這個世界看成一個瓶子,馬上這個瓶子就要徹底的粉碎,不剩任何遺留物的消失。
要想活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這個瓶口。可這個瓶口,誰都可以出,唯獨她木海洋不可以出!
“你們逼人太甚!”木海洋咆哮。
她越是咆哮,玉瓶吸收的越多,更是讓她無形中虛弱了起來。
此刻就連天空也都在坍塌,轟轟之聲傳遍這個世界。她已經顧不了許多,她想要逃,她要活下去,可玉瓶如一個鎮壓她的寶塔,吸收的同時更是散出冷光,靜止她一切行動。
“不!”
木海洋也顧不得保留什麼,她忍著被吞噬的痛苦,朝道門而去,還沒到門口,整個世界完全的坍塌。
而她的生命,也隨著這坍塌到了盡頭,道門白光刹那間消失不見。玉瓶竟直飛入道門,在它消失的那一刻,化作點點點星光,在紅色的蒼穹上閃耀了一下。
她已經沒有機會了,此刻她絕望的浮在空中,世界的崩潰還沒有結束。可她知道她的命數也到了盡頭,在道門消失的那一刻,她體內的天雷,似被抽走了一般,讓她血氣也都消散。
如一個沒有魂魄的軀殼,穩穩的倒在逐漸消失的大地之上。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活物,唯一能看見的活物就是現在倒在地上逐漸化為飛灰的木海洋。
目中空洞,沒有任何焦距,從腳往上,化為飛灰。
如同這個世界一樣,都被焚燒殆盡。
還有多少人活著,沒有人知道這個答案。
在木海洋消失的同時,這個世界也都消失了,仿佛從地圖上抹去了一樣,消失不見了。
一切恢複了平靜,平靜到這個世界從未有過一樣,這個試煉之地,完全消失,連一點痕跡也都找不到。
……
蒼穹道門外,那道消失的白光外。
一黃一白兩道身影,坐在梅園紅亭中,一桌一椅兩茶兩杯,桌上擺著棋盤,卻都沒有落子,手中也未持棋子。
身邊還候著兩位道童,一個斟茶一個扇火。
白衣那人一身白衣白發,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