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李天寶辦公室。趙正風在這裏已經等了1個多小時了,本來約的是10點鍾跟李天寶彙報工作的,可沒想到會議延遲這麼長時間,自己隻能在這裏幹等著。本來就是想彙報昨夜的西郊殺人案的進展,因為牽扯比較廣,所以得聽聽領導的意見。現在趙正風牢牢地把自己跟市長綁在一條船上,大事都要跟李天寶請示彙報。
門打開了,李天寶跟秘書呂波先後進來。趙正風站起來相迎,李天寶大手一揮,讓他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坐在對麵。呂波倒了兩杯茶放在兩人麵前就離開了。李天寶說:“不好意思,今天會議確定了裴氏製藥集團在我市建廠生產的幾項扶持方案,有些條款有爭議,時間長了些。”
趙正風知道裴氏製藥集團是副市長孫路最主要的招商引資對象,也知道如果成功的話,孫路將會是市長的有力競爭人選。孫路是市委書記王偉業的人,如果一路暢通那就是養虎為患。裴氏集團在王偉業的支持下,也獲得了非常大的優惠政策。現在想破壞掉這個項目幾乎是不可能的,李天寶隻能是在會議上發表一下自己的不同意見,敲山震虎,讓王偉業一派做事別太過分。
趙正風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昨夜西郊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件,死者是綽號貓哥的涉黑分子,他是我市最大的涉黑集團高武手下的頭馬,而高武是我市著名民營企業家、人大代表高文的親弟弟。據犯罪嫌疑人交待,是貓哥涉嫌綁架和意圖故意殺人,嫌犯隻是正當防衛。另外,昨夜孫路和袁漢威在高文旗下的帝王宮大酒店宴請裴氏集團的董事長裴豪,據說裴氏集團在我市新建的工廠用地就在西郊,昨夜的案發現場那一片地就屬於裴氏集團的。”
李天寶聽完了彙報,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先整理了一下相關信息,才說話:“本來這件事情也可以拿來做做文章的,但是在西瓜門事件之後,上級領導知道了我和王偉業的矛盾公開化了,很不滿意。穩定是前提,如果再拿這事或其他事情做文章,上級領導會覺得我不顧全大局,不堪大用,對前途不好。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咱們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趙正風點點頭,說道:“還是李市長想得周全。但這事兒應該怎麼處理呢?”
李天寶笑笑說:“這事兒低調處理就好,如果查明確實是正當防衛,那麼依法處理就好。但記住,私下查查裴豪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趙正風佩服李天寶的城府,正準備告辭而走,突然收到一條短信,點開一看內容,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來,說道:“剛收到消息,昨夜關押西郊殺人案的嫌疑犯的牢房又發生一起毒品死亡案,但已經被看守所低調處理,法醫也給出了心髒病猝死的結論。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估計是高武尋仇派人潛進看守所想殺嫌疑人滅口,而且有些黑警也參與其中。李市長,這件事兒用深入調查嗎?”
李天寶喝了口茶,頓了一下,說道:“不要公開,也秘密深入調查。”
“是!”趙正風站起身上跟李天寶握手之後便往出走,走到門口轉回身來,說道:“這次西郊殺人案的主角跟西瓜門事件的主角是一個人,都是何歡。”
“哦?他什麼來頭?”李天寶貌似淡淡地問。
“檔案裏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而且最奇怪的一點是畢業5年後沒有任何的資料,最近剛剛回到近海。”趙正風回答。
“嗯,知道了。”李天寶回答,沒有多說其他。趙正風推門而出。
“看來何歡這小子冥冥之中跟我有不解之緣啊。”李天寶喃喃說道。
......
苗儒的電話是打給袁漢威的,如果是自己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打給他的,因為袁的風評並不好,可自己的一雙兒女碰到如此禍事,如果沒有何歡的幫助,還不知道結局如何。所以這個電話不得不打,自己的老臉不為自己,也得為恩人而舍一次。
袁漢威小時候家貧,念不起書,差點退學,而苗儒當年是他的班主任,覺得這孩子腦子靈光,成績又好,就這麼退學了實在是可惜,所以拿著自己並不多的工資資助袁漢威繼續讀書。像袁漢威這樣的學生,苗儒資助了很多個,但純粹是出於教師那種神聖的職責,而沒有任何功利目的。自己手頭不寬裕還大量資助貧困學生,導致經濟條件更差,這是也導致他結婚晚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果苗儒這些事情當作新聞事件來看,是非常高大上的,有種教人向善的力量。但居家過日子卻又是另一回事了,沒有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天天拿著並不算多的錢去管一些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這些學生現在有的成才了,有的混得一般,但苗儒從來沒有主動向他們要過任何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