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猝死(1 / 2)

王操回到家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何歡是自己的鐵哥們,自己是獨生子,王操一直把他當親兄弟看。自從大學畢業前夜兩人一起英雄救美,何歡捅傷一個小流氓後亡命天涯,已經整整5年沒有他的消息。他一直在憑借家裏深厚的關係去尋找何歡的下落,想告訴何歡那個小流氓並沒有死,也沒有起訴,可以安心回近海跟自己兩兄弟一起打拚一片天下,可通過自己家那麼強大的關係網也一直無法找到何歡的蛛絲馬跡。王操一直在想,這小子是不是已經不在國內了,要不然不可能音信全無啊。有時甚至悲觀地想,這小子是不是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每當自己有這種念頭,便狠狠賞自己兩個耳光肉吃。

王操幻想過無數種跟何歡相遇的情形,幻想過兩人一起打架泡馬子幹事業,可萬萬沒想到兩人的再次重逢竟然是在殺人現場。何歡是何時回來的?回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跟那對姐弟是什麼關係?什麼仇導致何歡殺了人?這些問題在腦海裏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了。

不管什麼原因,什麼情況,何歡都不會無緣無故地殺人,王操非常肯定這件事情。此時此刻也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殺人是肯定的了,但隻要沒有被法院判刑,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自己家族的根基是在軍隊,對地方事務不方便直接插手。可爺爺的部下滿天下,軍人之間的感情極為特殊,一天是自己的領導,這輩子都是自己的首長,首長的話那便是聖旨。說到底,王操現在的一切都是靠著爺爺的福蔭得來的,表麵上自己是近海港的實權副處級幹部,可實際上卻從事著另外極為保密且極為重要的工作,這一點連近海港的總經理都不知道。近海市也有不少爺爺當年手底下的小兵,現在都混跡在各實權部門負責實權部門了,鄒軍就是爺爺的老部下。這些關係平時不能用,要到關鍵時刻才能用,而現在就是關鍵時刻。

王操先跟鄒軍打了個電話,解釋了自己跟何歡之間的關係,麻煩鄒軍告訴實情。鄒軍實話實說,這事兒有點棘手,現場勘察和口供對何歡都不利。說是正當防衛,可正當防衛的界限非常模糊,嚴重一點那就是防衛過當,也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而且殺人這種刑事案件怎麼定性,公安局的權限都不夠,需要上級領導的批示才可以。鄒軍同時暗示王操,最好再找找上層關係。

王操表示感謝後掛了電話,又連著撥打了幾個秘密電話。這些叔叔輩的人都沒有責怪他深夜打電話的不妥當,因為知道老首長的孫子不會無事瞎聯係的,肯定是有要緊事。可何歡的案子發生在晚上,這些叔叔都還不了解情況,但都表示會關注這件事情,在適當時候幫著說好話的。王操鬆了口氣,有了這些人的口頭承諾,事情就往好的方向更進了一步。

......

近江看守所,深夜,何歡的那個房間又關進了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年輕男子,模樣長得不錯,但就是瘦得厲害,走路晃晃蕩蕩,像是一陣風都能被吹倒。一進來眼睛就四處看,像是在找什麼人,但最終眼神鎖定在何歡身上。

其他犯罪嫌疑人都有點懵了,看守所很少會在晚上進人,而一晚上進兩個人不敢說是絕後,但肯定是空前。何歡大家都認識,前段時間連力王都整成小弟了,他們可不敢惹,規規矩矩地把最好的床位和鋪蓋都讓給他。可新來的這小白臉,看起來弱不禁風,又打擾了自己的美夢,不給點苦頭吃吃,天下還有沒有規矩了?說到底,欺軟怕硬,弱肉強食是每一個地方的生存法則。看了一眼何歡,正在睡覺,沒有表示反對就是同意,這幫人知道規矩。

沒有多廢話,更沒有查戶口,因為怕打擾了何歡老大的美夢,一個人還特意負責捂住眼鏡男的嘴。幾個人輪流把他當沙袋,拳打腳踢。也是奇了怪了,眼鏡男被揍得都吐血了,可硬是沒有還手,連哼都沒有哼一聲,隻是右手緊緊地捂著衣物口袋。這些人揍著揍著,自己都覺得沒意思了,兩人拖著眼鏡男扔到臨茅坑的床位,就各自回床睡覺了。眼鏡男左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沒有言語,右手仍然在口袋裏緊握。

夜更深了,所有人都睡熟了,房間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平時聽起來像跑調的交響樂,可今晚更像是催命符。

眼鏡男悄無聲息地爬起來,赤著腳,慢慢在走到何歡的床位前。看著何歡那熟睡的麵孔,眼鏡男怪笑一聲,拔出右手,拿著注射器就往何歡的胳膊上插。眼看就要得手,眼鏡男眼睛都興奮地紅了。可沒想到何歡身子沒動,隻是閃電般地捏住他的右手手腕,搶走注射器就直接紮到他的胳膊上。眼鏡男目瞪口呆,眼睛紅得更厲害了,眼絲全是血,身體抖個不停,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不已,右手掙紮著指向何歡,似乎有什麼話要跟他說。不到2分鍾,眼鏡男雙腿一蹬,再也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