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城一位名叫傲多的男性被訪人告訴說,早年他一直信守“所有的男人都慣於欺騙”的假定。當年父親對母親的不忠釀成了他們永遠的離異,使年幼的他早早地培育了這一假設。長大成人後,此一假設成為他婚後拈花惹草的有力托辭。現在,當伴侶和情人都相繼離他而去,當他孑然一身的時候,他終於領悟到,信以為真的事情並不必然有用或真實。
無法忘卻那個特殊的人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令我感到特別的人。”
在結束婚外情之後,你可能對最終不得已離棄情人感到愧疚,感傷失去情人的情愫甚至長達數月甚至數年之久。這種良心上的苛責不難理解。新情侶對你而言似乎是生命中的嶄新希望,將你帶向空前的性親密與充滿感官刺激的世界,使你原已死水一潭的生活又變得“自有源頭活水來”了。你可能覺得從未有如此被了解、被關愛,或者說生活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給你帶來樂趣和意義。情人可能改變了你一生對自己的感覺,因為他的緣故,你感覺到自己從未有過的自尊、智慧、能耐、引人關注、性感、具冒險性。總之,就像皮森在《愛之夢與命運相逢》一書中分析的那樣,羅曼蒂克的愛將幫助你“克服自我苛責”。當你不得不離開改變了你一生的那個人,你很自然地感到愧疚萬分,特別是那個曾給過你信物,而你也承諾將“永遠相守到天荒地老”。
--建偉是S名城一名芭蕾舞演員,幾年前因遠赴美國而狠下心結束了與舞劇團一位35歲藝術女總監之間的情緣。直到今天,他還處在深深的自責中。
“她給了我,或者說,我從她那兒擁有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他說。“她現在仍孤身獨影。她對人說,不準備再尋覓理想伴侶,因為最好曾經擁有過。她的話令我愁腸寸斷。每每想起她,我禁不住流下兒女情場淚。”
除了感受罪惡,你可能會悲傷失去一位讓你常常回憶起兩小無猜共度良辰美景時光的人。這種悲傷時刻都會冒出來撞擊你的心扉。
--“與林韻分手一年多後的一天,我在S城淮海路商業街一家麥當勞排隊,準備要杯咖啡和一個蘋果批以消磨下午的時間。”盛琳說,“當我聞著站在前麵那個男人散發出的發膏香味時,我立即意識到林韻的存在。我周身感到一陣熱血頓壅,心也跳得很快,必須出去定一下心。”
--“當我告訴怡我想回到妻子身邊時,怡是那樣地善解人意,”家俊說。“我告訴自己:‘眼不見,心不煩’。但是,我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我一天看不到她,腦海裏整天就充塞了她的豔影。我不斷想和她通電話,寫了許多沒有發出去的信,思念著能在路上不期而遇。我當然不懊悔與妻子重合,但我仍然非常非常地思念她,對她充滿了一往情深。”
離開情人所產生的愧疚,可能比起你的婚外情事件更容易激怒你伴侶。沒有什麼事能比你因失去情人而不斷悲傷給伴侶帶來的傷害。悲傷不但稀釋了你與伴侶重建互信關係的一切努力,而且還賠上了你伴侶的努力。如果你希望再次得到他的諒解,你也許等到的是被奚落的命運。
當然,在情感上完全和情人一刀兩斷常常是你暫時做不到的,伴侶的緊逼甚至可能將你重新引入說謊圓謊的境地,要不就是與伴侶作出“永從此訣”的最後攤牌,讓伴侶重新坐立不安。
伴侶需要感同身受地體認到你對婚外情人的愛可能曾經很真,伴侶的任何懷疑和不信任舉動都隻是徒增彼此的怨恨。而你也需謹記,你的伴侶正在受苦,如果他一味想詆毀你的情人,也隻是為了讓你早日回頭。
你應仔細考慮以下的事:也許你深深在乎的不一定是婚外情人,而是情人所帶給你的一種前所未有的新穎刺激感,抑或在乎的隻是短暫的情感甚至感官刺激。情人給你帶來很大的快感,但你從未想過要永遠離棄婚姻家庭,因為你心力清楚,婚外情人其實也帶著像你一樣貪圖短期快感的功利思想,你們都不願為了這一短暫功利而將破壞這一慘淡經營了多少年的婚姻家庭,以至在瘋狂愛戀歸於平淡後,你們將都對自己因輕率鑄成的大錯懊悔不已。
對孩子做了什麼樣的示範?
“我這是怎麼了?我對孩子(們)做了什麼樣的示範?”
身為父(母),你擔心婚外情對孩子造成的負麵影響,以及他們對你的感覺。還有什麼比失去孩子的愛和尊重更令你感到難過和恐懼?一向以來,你期望他們把你視為值得敬重的父(母)親,而不是令人疑惑或失望的人。
--當汪仲想到告訴十四歲的兒子,婚外情的女主角是那個經常來他家做客的蘭馨阿姨時,他就像被罪惡感重擊不支倒地一樣。汪仲第一次的婚姻因妻子車禍身亡而告結束,他沉浸在長久的悲痛之中不能自拔。現在,他的第二次婚姻已經六年了,他要麵臨一個不可能的決定。
“我對蘭馨相當著迷,”他說,“但我不想讓我兒子緣緣再次失去另一個媽媽。我怎麼可以讓他再受一次創傷?尤其現在他正處於少年階段。如果這次這個家拆散了,兒子將永遠不會原諒我。”
汪仲的例子表明,似乎沒有任何方法會保證你在告訴孩子生活中出現一個重要第三者後會安然無事。孩子可能不了解,更無法同情你,他們會對你產生對家不負責任的永久感覺。他們意識到的是,你正威協著整個家與他們生活的安全。他們可能會嚐試以自己的方法調整自己,來因應你的出軌行為,因為他們還需要依附你;他們或乾脆轉而對抗你,因為你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否定了他們。
--當國瑞試著解釋自己為何和另一個男人約會時,已十九歲的女兒背過臉,抱以輕蔑。
“我不懂你為何不能向爸爸訴說,讓他多點了解你的不快,”女兒說。“你告訴我,你不喜歡爸爸整天都沒有生氣,老坐在那裏看報。但你為什麼不乾脆對他說:‘是呀!我需要你活潑一點,帶著我們全家出外走走,到酒家去吃一頓飯,然後坐在八聲道音響的電影院裏享受一場電影,隨便什麼都可以。’是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到底有什麼難題使你無法讓這個家維係下去?爸爸,我恨你,因為這個家本來是好好的,平靜如水;我恨你,因為你隻是自私的。”
假如在成長期,你也是父母婚外情事件的受害者,你會在內心掀起如同今天女兒那樣波瀾嗎?你是否會設身處地對小孩這番話感到內心愧疚?當你想把當年你從父母那兒接受的那份痛苦丟給你摯愛的孩子,你感到心安理得嗎?
--對希均來說,這是千真萬確的情況。他十二歲那年,父親離家出走投向了另一個女人的懷抱。他頓時陷入了要在兩個女主人之間作出選擇的兩難境地。
“我恨父親對我所做的一切,”他說。
然而,十二年後,希均發現自己也重蹈了當年父親的覆轍,正準備為了情人離開妻子,而且強迫他的孩子在兩個家之間做出選擇。
“我是否應該放棄這個婚姻,讓小孩痛苦,或者乾脆就留下來,否認我真正的感受?”他問。“這如同在空氣和水之間做選擇。”
希均的解決方法沒有一個能減輕痛苦,所以他以靜製動,什麼都沒做;他沒有拋棄妻子,也沒有離開情人,隻是等待一個恰當時機再作決斷。當然,這個好時機沒有出現。他先是等到第二個兒子完成婚禮,然後又等到了女兒從高中畢業。時間荏苒,希均從未解決他進退維穀的境遇,他不斷地活在為難痛苦之中,在兩個女人間保持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希均的例子告訴你,當你處在婚外情事件中,將有兩種聲音在永無休止地說著話外音:來自小孩任性而期待的稚聲,呼喚著你:“爸爸(媽媽),你歸來吧,不要把我們拋棄!”另一方來自做人父(母)瀆責的深沉自責聲,提醒著你有長期不可推卸的家庭責任在身。這是一個多麼艱難的兩難選擇:熊掌和魚翅。打從我們祖先起,熊掌和魚翅就是一個二律背反的難題,現在竟讓你碰到了!不管你怎麼做,你都無法快樂,任何偏頗一方的決定都將留給你的是持久的無法成全另一方的苦痛和為難。
不再像平日一般熱情
“沒有人站在我這一邊。”
一旦婚外情曝光,孩子並不是唯一受影響的因素,你父母以及很多你的親朋戚友都會認為你無情無義,他們不再像平日一般對你熱情,像以往那樣支持你,跟你站在同一條陣線。拒絕和責備可能來自父母。
“我母親天天打電話給我,說對我的行徑讓她感到驚愕和難過,數落我怎麼會把事情搞得這樣亂七八糟?”邱美如說。
如果父母是觀念保守的人,他們可能視你的婚外情行徑為墜落、草率、破壞家族名譽的人,給你壓力以結束婚外情,勸說你留在原來伴侶身旁。一些父母會因你的行為而自我苛責,對你的感情或痛苦自白置若罔聞,保持家中的寧靜和諧是他們對你的期望。他們最不能忍受的是你陶醉在情人的“幸福港灣”中,而將一個婚姻家庭的寧靜打破。
你最親近的朋友,特別是那些竟認識你、也認識你伴侶的朋友都有些擔心,但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又不想站在任何一方。有些朋友可能戴上道德的有色眼鏡打量你,有的深為你的行徑感到威脅,因為他們自身關係也一直處在緊張之中,自顧不暇使他們無法支持你,或為你助陣。當你需要人們對你的婚外情事件表示諒解時,他們也許會以婚姻道德的承諾與責任等一整套理論來批評你,有委婉的,有規勸的,也有嘲諷的,甚至表達憤怒的。
--明軒是四十三歲的H城網球運動員,在與家人談到他交往的一位婚外情時,遭家人嘲笑,但他不以為意,以為可以和他最要好的朋友滋宜分享這件事。沒想到滋宜聽完後一點也不理解他:“醒醒吧!”他大聲咆哮著:“你自認為自己還很年輕,你已經是有兩個孩子的爸爸了!我真為你臉紅!”朋友的話是這樣單刀直入。
家人、朋友的說東道西,使你不得不刻意避開他們。對你而言,突破孤立,是你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如果你想誠實麵對自我,不妨聽聽一些與你沒有利害關係、但卻頗有主見的人的建議,他們恰恰是一些“旁觀者清”的人,最能看到你婚姻中的症結所在。他們的建議有的會支持你,有的也會挑戰你,但目的也許隻有一個,那就是讓你在錯綜複雜的“家務事”中理出一條線脈來。但是別忘了,無論這些你周遭的人對你有多大幫助,他們畢竟沒有與你朝夕相處過,對你的了解也僅止與冰山一角,在他們麵前,你常常將家中的真情掩蓋,因此真正了解你、能給你建設性建議,或給你所需支持的隻是少數。
在這段脆弱的日子裏,另一種選擇是尋求現在正在時興的心理谘詢。心理分析師對你提供的任何資料都加以保密,他們從職業道德出發,對你前來谘詢保持高度的中立,尊重你的感覺,幫助你在一片情緒亂象中抽絲剝繭,找到迷途中峰回路轉。但請注意,不少心理分析師是“江湖郎中”式的,他們沒有真正的專業知識來指導你的心理病疾。
這段關係不會有結果
“這段關係永遠不會有結果。”
在長久婚姻生活之後,你覺得在和伴侶之間的婚姻關係早已形同虛設,伴侶再也無法激起你的愛。很自然,你將和伴侶的關係看成一條“此路不通”的死胡同,你一直試圖在撞牆碰鼻之前脫逃這個死胡同。然而為了許許多多的原因,例如害怕孤單、愧疚、孩子、經濟顧慮,以及一種道德責任等等,你莫奈他何地留下了。
而同時,你可能因為偏愛婚外情而不惜扭曲、誇大婚姻家庭的事實。魏華就是一個例子。
--四十一歲的魏華是城著名學府工程係的副教授,老是在人麵前流露出對情人羽西的溢美之辭,對妻子方寧卻大加貶抑。
“羽西最大的特點是知道我的內心,我在想什麼,甚至過去我做的事,她都能心領神會,”談起情人,他臉上洋溢著溢彩。“她讓我覺得被人欣賞、被人愛,她接受我這個樣子。方寧卻一點都無法了解我,我們生活在一起越長,就越不了解彼此。我想這一輩子,她也不可能改變,生成的眉毛長成的相──改不了。為了孩子,我決定繼續和她在一起,但是我覺得好像在坐監服刑。
自從對妻子不再有激情的時候起,魏華就再也沒有和她進行過任何溝通,讓她傾聽自己的心聲。他從未給她改變的機會,從未嚐試讓對方對他的需求作出反應。如果你被一種無法變通的定勢心理所支配,永遠不讓伴侶取悅你,結果很可能是令人沮喪的。
兩麵人生活太難處理了
“我不知該何去何從?”
離開或留下,奔向情人或說“再見”,這些最後的選擇可能讓你陷入僵局動彈不得。你再也不能過這種兩麵人的生活了,因為太難處理了。
--結婚已八年的又芳,是P城證券交易所“穿紅馬夾”的從業人員,在公司農曆新年的晚會上因一幕挑逗誘人的情節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