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菁和丈夫雖然破鏡重圓,但是她不斷地鞭策自己:
“我常常疑惑地自問:‘我在哪裏?我的腦筋壞了嗎?’”
“我怎麼會這樣不關心自己呢?”
“我的優先順序怎麼會搞得如此亂七八糟呢?”
--艾小姐是一位四十歲出頭的公司財務,她的故事也是一個受傷伴侶以犧牲自我尊嚴換取夫妻關係持續的例子:
“比起文力的年輕戀人,我強烈地感受到被比下去的巨大壓力。我花費,應該說是浪費時間和金錢在女性內衣百貨店內試穿小尺寸的內衣。但那時,我應該去探視我的母親,她剛完成割除癌症腫瘤的手術,在醫院內複原。這是多麼令人沮喪的事!當我剛告訴你這些事時,我就覺得對自己所做的難過,以及對自己怎樣會變成如低聲下氣感到非常羞愧。”
--三十來歲的偉華在城一家著名的外資保險公司擔任國際結算員,他也麵臨了同樣的心裏掙紮:
“我的太太朱麗曾經不下一百次地向我承諾要和她的情郎分手,每一次我輕率地相信了她。有一次,她請求我答應她和男友共度周末,而我竟答應了。她持續和男友約會。有好幾次,她佯稱公司要她到外地出差,以此來達到他們旅遊約會的卑劣目的。我生氣,覺得自己是個窩囊廢。我幾乎沒有招架回擊之力,日益變得麻木不仁起來,像是囚籠裏的困獸。但是,我毫無選擇餘地,薪水少得聊勝於無,無法瀟灑離家一走了之。但是讚同或是容忍這種明顯違背心意的事,讓我內心充滿了痛苦掙紮,我覺得含羞蒙辱。
我們雖然又再和好,我也知道她最終會浪子回頭,但是,我私下問自己:
‘這對我算什麼?我又付出了多少代價?’”
對於任何感覺像小菁、小艾和偉華這樣類型的人,必須了解的一件重要事情是,即使在這段情緒紛擾期,為了保護自我,你可能暫時無法作出設想周全的解決辦法,但是你決不能改變基本價值觀。假如你已感覺失去自我,別忘了你決不孤單,你對受傷的反應相當正常。伴侶出軌給你帶來的情緒衝擊,終會使每一個人產生自我怨恨與懊悔的各種行為。假如你能接受伴侶不忠已深深地改變了你生理和心理的事實,或許你應該學習避免對自己的過份自責和貶低。
當你回首那些在秘密披露之前的日子,你了解到自己如何躲藏在懷疑背後,或隻是把問號放在心上、不動聲色。
“我怎麼能如此懦弱地接受伴侶的矢口否認?”你懷疑。“我怎麼這麼愚蠢與怯弱,沒有勇氣向我的伴侶當麵質問真相?”
顯然,不是所有的懷疑都能得到證實,至少立即得到證實。有些人固執地不願相信和接受事實,但它們通常並不是空穴來風。
--文狄是一位師範大學畢業結婚了七年的心理學研究人員,憑著職業本能,她也一樣在自己的腦袋裏自導自演了一出想像,用來自我介嘲在婚姻關係出現的種種蛛絲螞跡。
“當我從一個行為治療國際研討會回來時,我問丈夫國勳周末夜是怎樣度過的。他告訴我,他覺得很累,所以用完晚餐就上床去睡了。無意中,因為一些其他原因,我也問了家中的年輕保姆是怎麼過周末夜的。她告訴我,她和國勳談論他的工作直到午夜,就在廚房餐桌上。說著,保姆指了指那一頭的廚房餐桌。兩個人的說法相互矛盾,可我卻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膽量。結果,我一句話也沒說。然而,我能忘記這件叫人心煩意亂的事實嗎?”
--海波是海運局屬下公司的一名職員,他追憶:
“直到妻子有了婚外情之後,我才突然回想到自己是如此地不可置信,竟把數月以來感應到‘某些事情發生了’的直覺硬塞回心中的一個小角落而不予置理。
我的妻子是某電腦公司銷售部經理,職務的性質決定了她必須經常到各地出差,以打開全國銷售市場。有一次,當她從成都飛回來,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便直接到機場接機。當我看到她和上司一起下機走到通關處時,從他攬著她的腰肢的方式看,我的第六感覺立刻告訴自己,他們已無可挽回地成了一對。但是,我沒有采取什麼行動。在沒有引起倆注意的情況下,我悄然走開了。
後來,我送給她一束花,花上附著一張字條,上頭寫著:
‘我擔心將會失去你--海波。’。
她讀著小紙條,嘲笑我缺乏安全感。我在飛機場親眼目睹的那幕影象在搖晃,在逐漸模糊;然而,內心深處卻淤積著一塊無法釋然的東西。”
--結婚四年的晨升告訴我,他也遇到諸如此類的謊言:
“有一天,在我們私家車上,我發現一個未經開封的保險套,那個牌子不是我們通常使用的那種。我問她是怎麼一回事。她很快便藉口說是一個郵購寄來的樣品。即使是低能兒都不會相信這種理由。現在回想起來,我自責為什麼就沒有當麵質問她。”
文狄、海波和晨升都靠捂住他們的嘴巴,不去相信他們所看到的真實。他們對親眼目睹的事實采取了保留態度,或視為錯覺,否定他們應有的懷疑。他們沒有在事情發生後去處理正在發生的事,哪怕是提出異議,他們因妥協而傷害了最寶貴的資產,他們的真我。
“在兩性關係裏,失去你的聲音就等於失去自我。”黛娜·傑克在她的《自我消音》一書中指出:“聲音是自我的指標。”
偏執地專注在婚外情情節上
“我如何才能釋然於懷?如何才能不再胡思亂想?”
當被發生在你身上的婚外情事件攪擾時,你的思想與行動已被搞得一圍糟,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控製:你可能變得偏執,專注在伴侶謊言、婚外情情節以及造成婚外情各個事件上;你可能強迫自己在工作上更賣力、生活上玩得更瘋,極力分散淡化不時冒升的煩惱。但是,這些都不能帶給你所要的釋放感。讓我們來看看一些個案發生的情形與原因。
--從陳琳知道婚外情的那天開始,她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這件事上來了。“淩晨三點醒來,我又在腦海裏勾勒他和他的那個同在一張床上的情景,揣想他們背著我上演的那出勾當。我不斷地將它具體化,臆造出他倆在床上、在其他可以背著我的一切場景。然而,我越是這麼做,越是將自己推入心靈的創彌巨痛之中。”當你的心頭全被配偶和情人在一起的情影所占據,它們便不斷地齒咬著你的意識。隻要一有空,你就努力地拚湊著太太所講的每一句出色的謊言,試圖找到戳穿這些謊言的線索。不管獨處或是與他在一起時,你都在不斷地播放同一片“神經錄音帶”:
“在我們五月周年紀念時,你剛出差回來,其實你和他在一起已整整一個星期。”
“當我走近正在電話裏講話的你,她正在電話那一端。”
揮之不去的“神經錄音帶”不斷在你耳畔聒噪,嚴重幹擾著你的睡眠,讓你轉輾反側,久久無法成眠。
我變成了大偵探
你的不信任使你行事衝動,甚至失去理性,無法自製。
“‘這幾個月以來,我一直不停地攔截先生的信,’家庭主婦儀蘊女士情緒激動地告訴說。自從發現他和助理之間的暖昧關係,我沒有辦法停止從他的外套口袋、公事包、日記、抽屜、車上等等搜查他的電話收據、信用卡,隻要你說得出來的地方,我都會去偵尋一番。我偷聽他的電話,我已很擅長把話筒悄悄拿起,而他一點也不察防。或者,我把耳朵緊貼在門後,企圖探聽他在做什麼。當我不在家時,我靠一隻電子竊聽器來監聽他的電話。我會到他習慣帶女友去的餐廳、旅館附近走走,這些都是我從他的信用卡賬單上發現的。打電話到他辦公室去查勤,如果他不在,我就使用他的密碼偷聽他的電話留言。我監視、我檢查、我設下圈套,而且我也投入了無法計數的時間與金錢。”
“我知道自己失去控製,但是似乎無法就此罷手。誰讓我變成了大偵探?”
像偵探般地試圖挽救正在分崩離析的婚姻家庭關係,是一種緊張過度的行為。抽煙、喝酒、逛街,或是再設計裝飾你的住家,都是一些暫時用來降低焦慮、減輕痛苦的權宜之計。但這些活動絕對無法帶給你所期望重建的信賴與親密感。
你也可能發現自己變得火辣性感,甚至做出一些不負責任或是不得體的事情來。有一位叫做慶芳的個案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發現丈夫有婚外情的那個晚上,我上了酒吧,不但喝得酩酊大醉,而且還差一點讓一個陌生人成全了非份之想。第二天,在我和先生參加的一場婚禮上,我當著先生的麵大言不慚地向一位紳士風度的男子搭訕,賣弄風情。一同回家的路上,我甚至在搭乘地鐵時主動勾引坐在身旁的一個男人。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在背叛我的丈夫麵前還他以眼色。”
過度運動與節食是另一種強迫性行為,希望藉此掌握生命,讓自己在伴侶麵前更具魅力,重新拾回自尊。然而,這些活動的效應是短暫的,當你處在婚外情事件中,憂鬱的心理狀態根本不容你有誘人相貌和身材可言。而且如果冒險進行強迫性、剝奪式或是極端的食物療法,將十分危險。不論是運動或是吃節食餐,都無法改變你被人棄如敞屣的事實。
不斷地尋找任何足以影響伴侶的人,勸服他們幫助你讓背叛的伴侶回心轉意。即使這沒有改變什麼,但它讓你充滿希望,就像過度的運動一樣,讓你誤以為找到了扭轉乾坤的靠山,或是至少有人為你們的關係操心。
“為了使旅平回頭是岸,我花了好多時間找任何能勸動他的人,”艾萍不無動情地回憶說。
“我和他的父母聯絡,找到幾位他最好的朋友,懇請他們和他談話。他是一個基督教徒,於是我又打電話給天主教會裏的弟兄和他們的妻子,甚至動用了牧師。我威脅,假如我們的婚姻破裂,我將帶小孩離開這裏。我想讓他的父母明白,不隻我會離開,我還會帶著他們所鍾愛的孫子、孫女遠走高飛,好讓他的父母給他壓力以留住他。
一些遭逢婚外情的人也會發現,正徘徊在進退維穀的兩難選擇之中:一會兒決定挽救瀕臨破裂的關係,但下一刻他們想著快快結束這場遊戲。
“我的情緒不斷在改變,”一位受傷女伴侶解釋。
“我醒來時,一點也不想和我的先生再有任何關係,盡可能走得越遠越好。但一個小時後,我變得又恨又愛,渴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他能在一起。我不斷地問自己:‘他真得值得我努力爭取回來嗎?’當我的答案是肯定時,我盡可能地扮演甜密伴侶角色,讓自己看起來很好,為他準備他最喜愛的晚餐。我不打算讓他輕易離開我。然而,接著我又懷疑起自己:‘我真的想要這個男人嗎?他是如此的不義不丈。’我的腦海裏不斷出現離婚的念頭,並隨時準備為離婚爭取自身權益而全力以赴。最困難的地方,不是我下不了決定,而是我不停地下決定。”
為了向痛苦說“再見”,抵擋住伴侶婚外情給你帶來的難耐的寂寞,你會周旋在多半不具意義的人際之間,這些人際關係或是人際行為,成了你解除焦慮和空虛的暫時避難所。
如果你想找回自我,你需要放慢腳步,麵對心裏的創痛,找出婚外情發生的原因,並且決定自己想怎麼做。無論如何,你得先暫停下腳步休息一下。
這個世界不再有道理可言
“這個世界不再有道理可言。”
你曾以自己對現有世界的了解而沾沾自喜,藉由這份了解,你得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你一向篤信這類假設:假如為X,Y就會跟著出現。。你更將“事出必有因”“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奉為金科玉律,認為隻要做一些事就一定有人愛你。然而,當你獲悉伴侶的緋聞時,你一直堅信不疑的秩序與正義感正在備受衝擊,以至分崩離析。從前,你一直認為自己不錯,這個世界基本上是安全、有秩序地在運轉。可現在,當你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體驗因伴侶背叛帶來的痛苦時,你過往那個世界的良好基本麵正在受到衝擊,個人的基本信念正在受到搖撼,你恍然大悟,對快樂的掌控你是那樣的無能,你一直認為會被公平對待的想法又是那樣地微不足道。
--當知道太太和一個二十三歲的外省人發生性關係時,中全整個人生觀開始動搖: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錯的好丈夫,值得妻子愛,”他告訴說。
“我完全恪守婚姻承諾,隨時在她身旁,幫助她料理家務。在她情緒不快的時候禮讓三分,給她溫存與體貼。記得媽媽對我說過:‘對妻子如皇後般的禮遇,她將會待你如國王。’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我承認,在某些地方我不符合她,但是她從未說出來或是給我改正機會。現在我感到被誤導、被騙,真誠得不到應有的回報。我恨她對我所做的事情。通過這件事,我懷疑自己能否再找到或遇到永遠的愛。”
就像中全一樣,在尚未麵對婚外情事件而情緒產生混亂之前,對人際關係的運作可能一直保持著童貞般的一廂情願的美好:
“我對婚姻關係的發展有一些信心。”
“如果我基本上是一個不錯且可愛的人,我將會得到愛的回報。”
“假如我是個真誠的伴侶,我的婚姻將會很順利。”
“我知道如何讓伴侶快樂。”
“我可以信任我最好的朋友。”
然而,你那過度天真的假設常常受到逆反性幹擾,世界生活常常並不如此循規蹈矩地運轉。在放棄這些信念之前,回過頭來質疑你的善良、真誠與判斷力。
陷入自我孤獨的境地
“我可以信任誰?”
羞辱與自卑讓你感到好像別人都在議論你,視你如惟恐避之不及的瘟疫。他們為什麼不再向你打招呼,或是邀你出去?
一部份的你想要走出去,告訴人們你是怎麼被深深地傷害;另一部份的你則想保持寧靜與單純。一刻鍾以前,你還渴望被肯定是一個可人兒,不放過任何一個願意傾聽你故事的人,向他們訴說自己受到的傷害;下一刻,你變得畏首畏尾,想逃避現實,與世隔絕。基於自尊、荒謬的恐懼,及別扭的責任,使你又想保護那個欺騙了你的人。
--沈毓的父親是一個頗有聲望的投資企業家,她從小被教養要保守家中秘密,並靠自己解決問題。當她發覺先生有婚外情時,她非常想和家人、朋友聯絡。但她反而把自己像蠶一樣足繭自縛。
“在那個混蛋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之後,我無法想像自己竟然會誠惶誠恐地去維護他的名聲。”
假如你的父母仍然健在,你可能猶豫是否要把伴侶婚外情的事告訴他們。不論你決定如何,都要冒很大的風險,而且自問:
“一旦他們知道了,將來家庭聚會是否會難堪?讓他們一起來對抗不忠的伴侶,是否會使他更難浪子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