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新奇之極地聽著這兩岸回繚的日語“幹什麼?這是幹什麼?”
死啦死啦“打仗啊!還能幹什麼?”這家夥對他後座上的人一副火大的樣但往下自己也犯著疑惑“幹什麼?這是幹什麼?——喂你們!沒看見長官嗎?幫忙拉炮啊!咱們團的大炮!”
他的車還牽引著那麼一門缺五少的小炮一門陳舊的三七戰防炮。那門炮很難過目還忘它一邊是橡膠輪一邊是硬木輪於是永遠發出一種硌硌楞楞的聲音。
2、祭旗坡-陣地外/日/晴
幾個被死啦死啦從山下就抓差的新丁使勁地拖著挽著那門戰防炮。硬輪硌著戰壕裏的土。骨龍骨龍地給我們的還擊裏加著噪聲。
現在上去得瑟的是迷龍丫那吵得我們曾整星期整星期沒法睡的嗓現在真是派上了用場。
迷龍“尊廳長休要怒氣發。容我三娥把話答說什麼華民國七八載年年戰亂把人殺這本是國家的大事我不懂。我卻知殺人償命千古一厘是王法我的姐姐安善良民弱女可憐她無辜的被人殺……”
咿咿呀呀地唱腔死啦死啦繃足了臉兒往前走跟在他的炮後邊有時又得上去為他被堵住的炮開道一邊還得推開一尊尊向著他的脊背其若幹個脊背還在跟著哼唱。
而小螞蟻好奇得不行這裏對他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他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有時他碰倒了彈藥箱讓手榴彈滾了一地有時驚訝於我們架在坑道裏的炊鍋似乎我們就不需要吃飯一那德行真是讓泥蛋這樣不入流的兵都想揍他媽的。
小螞蟻“真了不起!這就是你們的陣地嗎?這個手榴彈是怎麼扔出去的?你們真的就在這裏做飯?煮些什麼呢?炮彈打不下春苗般的生機鐵翼下死的種徒生些抗力應聲起來了大時代的戰士高塔般豎立壓踏著破裂的土地。”
我們忙著搬開彈藥箱拿掉被他冒冒失失拿在手上的危險品把炊爐搬開一而死啦死啦對著身後那個有感而發的詩人猛轉過身來。該詩人並不是那種掉的吟哦而是歡快地念誦一在死啦死啦瞪著他的同時歡快地念誦。
他冒失地拍打著死啦死啦的肩膀我認為他還不如去碰一個手榴彈“啊我看見你說的戰場了太了不起啦我知道你說的戰爭了。不是我寫的可我忽然就想起它來了。
什麼力也瞬不了火炭般的眼睛什麼聲也遮不著憤怒的吼聲。煙火裏萌育著複興的幼芽真的生存要從死裏來爭取。熱血培養起自由之花我們要在暗夜豎立火炬。”
死啦死啦呼出來的氣衝擊著鼻翼迷龍在壕溝之外向對岸擰著身軀南天門上至少一個伍的日軍在與他琴瑟相和。
迷龍“……我頭趟的狀紙被摔下二趟把我的哥哥押三一趟拚一死贓官才把那傳票發……”
死啦死啦“迷龍你個不要腦袋的玩意在幹什麼哪?!”
迷龍“四一趟他的父全到案他逼我倆按來畫押……打不起來!玩呐!”
死啦死啦抄起剛被我們搬開的鍋蓋便砸了過去“滾他媽的下來!”
迷龍便連滾帶爬地回了壕溝順便抄著那個剛拿來砸他的鍋蓋還給我們。
迷龍“吃飯家夥你都摔啊?咋啦?我又咋啦?”
小螞蟻“到戰場上馳騁高唱我們要在暗夜豎立火炬。”
迷龍“……這是哪來的?”他看了眼死啦死啦死啦死啦瞪著那位小詩人然後開始喘著氣望天“你拉來的?什麼玩意?”
死啦死啦“我拉來的是戰防炮!”
一直在瞌睡的克虜伯便清醒了“啊!炮!”
他這樣呻吟了一聲便把龐大的身軀壓向停在坑道的那門戰防炮往下我們再沒見他起身了。
迷龍“那玩意不能吃又不能睡。我說的是人。”
死啦死啦“他自己跟來的!”
死啦死啦便繼續望天喘氣。
3、祭旗坡-陣地外/日/晴
現在日本人那邊在陣地上跳一種並不奇怪的舞蹈連我們都看得懂他們在扮演插秧或豐收在這上邊我們並沒有什麼區別。
死啦死啦攀在我原來攀的梯上煩燥地看著我保證現在讓他煩躁的東西並不在西岸而在我們這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