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事。”
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沈炎努力告訴自己這氣氛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件稀鬆平常的小事,以往的每個早晨他們都是這麼沉默過的,可是她討厭極了他瞞著自己,說給芮可開了會死嗎自己也不會拿她怎樣!他這種拒絕人的維護真叫她難受!
到了家,沈炎比平時下車的速度都要快幾乎有點不想在車內多呆一秒的感覺,她急急地進了家門沒留神旁邊站著人更沒注意她們手裏捧著的水壺,一下被噴射出來的水絲迷住了眼睛。
“哎呀,小小姐的眼睛!”一旁的人嚇得急忙過來查看。
容媽拿了熱毛巾過來給她擦眼睛萬分擔憂:“對不住了小小姐,我們不是故意的。”
聞著空氣內散發的味道,沈炎皺眉:“怎麼是消毒水的味兒?”
“是為了長生少爺,家裏的角角落落包括我們都要消毒。”容媽解釋說。
沈炎明白地點頭,這會兒拿毛巾擦過還是睜不開:“有點疼。”
“活該!”背後是沈櫻執的聲音,換了鞋從沈炎身旁走過。
容媽一見沈櫻執,萬分抱歉地強調:“少爺您也要消毒一下的。”
誰知沈櫻執根本不理,徑直走進去。
沈炎氣結睜開眼睛對容媽說:“容媽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見您按規矩辦事就行。”
容媽有些尷尬地笑笑,對沈家唯一的少爺按規矩辦事兒她敢嗎?
沈炎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到奶奶那裏請好,周明瑞坐在自己房間內的客房沙發上正喝著花茶,氣色佳心情也算不錯見了沈炎就叫她坐過來,沈炎聽話的坐在一旁,規規矩矩地一點都不敢亂動。
“學習怎麼樣了?有抓緊嗎?”周明瑞是個很在乎成績的人。
沈炎道:“還算可以。”
“能考什麼學校?”周明瑞問的不是國內大學,沈炎懂。
想想還是不要將Yale錄取她的事兒說出來好了,搖頭:“沒什麼把握。”
“那也算還可以?”周明瑞有些不悅地質問。
“國內不錯的大學還是有把握的。”
“別說這些,掃興,”周明瑞閉了閉眼打斷,轉而眼眸銳利地盯著低頭的沈炎,沉聲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出去獨住?大學畢業嗎?”
沈炎就知道逃不過這個問題。
“舅舅叫我···”
才說了四個字,就被周明瑞狠狠切話:“你都成年了還好意思拴著你舅舅?他到底不是你父親沒必要一輩子管著你,也沒這個義務!”
從懂事那歲開始沈炎就清楚沈櫻執是她舅舅,舅舅!
“你要我說多明白?非要我這個快進棺材的老人家對你這個晚輩說話難聽嗎,請你也體諒下我的難處,最心疼的兒子白白養了外甥女十八年對她比對我這個老人家還要無微不至,他做的夠多了。”隻要想到這個問題她就整晚整晚的失眠,人倫這個慘劇她不管會不會再發生,隻知道要杜絕它發生。
沈炎無力對抗這樣一位老人家,她說的句句在理令自己無言以對,其實她本應出生就該在福利院收容所這樣的地方,因為有舅舅她才會有個跟別人不一樣隻屬於她的生活。
自己的存在總歸對他的名聲不好,他又是社會棟才是她引以為傲的榜樣,她著實不能扯他後腿,沈炎抬起頭被這道堅定不容撼動的眼神捕捉:“恩,我答應奶奶說的,該走的時候我一定會走。”
周明瑞見她鬆了口,從心底歎出口氣想到她的身世徒增一絲不忍:“你放心離開舅舅隻會是你新的開始,你所有想要的一切奶奶都會補償給你,隻是我希望答應我的盡快做到,比起隔輩的孩子我終究更疼自己的孩子多點,這也是人之常情。”
從奶奶房裏出來是從窒息的牢籠掉進一個裝滿委屈的壇子。愣了好久才讓煞白的臉恢複點顏色,突然意識到一雙眼睛一直從旁看著自己,回頭,望進一波灰色的深水裏。
那人定定地站在那兒,臉色是跟之前的自己一樣煞白,淺灰色的瞳仁裏滲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像是在看自己又不像,就在他搖搖欲墜倒下的時候,沈炎下意識反應過來一步衝過去撐起他頹然無力的身體。
叫道:“長生長生~”
近距離看長生他的臉色更加蒼白,額頭冷汗密布,身體也發涼的厲害,頭一次撞見這種情況沈炎無措情掏出手帕給他擦額頭的汗大叫著,“來人啊快來人,長生不好了,舅舅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