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女子緊緊的握住香蘭的手腕,使得香蘭立時便感覺手腕處一陣生疼,不禁斂緊眉頭,輕呼了一聲。
“呃,姑娘,對不住了。”那女子見香蘭痛出聲來,自知失禮,連忙鬆開了手,衝香蘭道了歉,但言語間的緊促與期盼卻是顯露無遺。
香蘭定睛看了看這個女子,她麵容秀麗,盡管露有疲態,卻依然是神采非凡,一雙妙目晶瑩似水,饒是香蘭在百花樓裏見慣了貌美的女子,此時看到如此清麗不凡的女子,心中也不由得驚歎其風采驚豔。
“我剛才聽得姑娘口中說起榮兒……實不相瞞,我和幾個姐妹正在尋找我家夫人,而我家夫人的原名即是榮兒。”
“姑娘原來是尋人呀……”香蘭緩過神來,輕輕的揉了揉剛才被握緊的手腕,雖然對這個女子的唐突有些許埋怨,但見其言語謙和,心中的怒意倒是減少了大半。香蘭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美貌不俗的女子一定內心焦灼萬分,看她剛才情急之中那麼緊張的神態,她所尋找的那個夫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可是,姑娘隻怕是要失望了……”香蘭歎了一口氣,“我是百花樓的婢女,我們百花樓的確是常常收留一些失散了親人的少女,前兩日我們夫人還帶回了好幾個呢。不過,她們的年紀大都在十餘歲上下,斷然是不會有這位姑娘口中的榮兒夫人了。”
女子在聽到那些被帶進百花樓的少女大都十餘歲上下時,雙目圓瞪,焦急的對香蘭解釋道:“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們夫人雖然說早已為人婦,但她的容貌看上去也隻在十來歲左右,而且她還懷有身孕!”
“啊,懷有身孕!”香蘭驚呼一聲,照眼前這個少女的說法,那麼那個懷了身孕的少女應該便是她口中的“榮兒夫人”了。
“如何?你……你可有眉目?難道她真的在百花樓裏?”
那美貌女子激動的再次握住了香蘭的手腕,這一次她倒是掌握了分寸,雖然緊緊的握住,卻並沒有讓香蘭感覺很痛。
香蘭點了點頭:“此事說來話長,而且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前兩日,我們夫人帶回來的少女中,的確有一個貌美如仙,我也是今日才得知她早有了身孕。”
美貌女子急切的道:“百花樓在哪裏?你現在就帶我去!”
“不可,”香蘭連忙搖著頭:“在百花樓裏,一切都由香夫人說了算,即便姑娘說是那個榮兒夫人的親人,香夫人也不會輕易把人交出來的。更何況,姑娘的那位榮兒夫人相貌過於美麗了,香夫人更不會舍得放人了。而且,姑娘你的相貌也不凡,若是冒失的闖了進去,隻怕是羊入虎口。”
那女子聽了並無懼色,她揚了揚另一隻手中握著的一柄長劍:“我多少會一點劍法,若是有變,也不至於會被你們那位香夫人給扣住。”
香蘭擺著手阻止道:“香夫人雇了不少的打手,為的就是防止有人鬧事,姑娘就算武功再高,隻怕到時候,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那女子聽了這話,低吟了片刻,抬頭對香蘭說道:“若如此,便隻能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我們夫人不能再在那百花樓多待片刻,我去找其他人,你跟我一起去吧,到時候還得煩勞你帶我們去那個地方。”
香蘭雖然心中有些不願意,但看這個女子手力不小,又持有兵刃,不敢與她有所衝突,隻能默然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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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樓裏,來鶯兒剛離開不久,白姬所在的房間便被人打開,隨即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便大跨步的踏了進去。
“看不出來啊,這麼個嬌小的丫頭,還是個軟硬不服的主兒?”其中一個男子驚訝的說著,那一頭短短的毛發說明他是一個曾經受過髡刑的罪人。若不是敢上這一兩年來的大赦天下,隻怕現在還待在監獄裏吃著牢飯。
“四哥,你可別小看了這丫頭,我可聽說了,那幾個婆子折磨了她一上午,也沒讓她鬆口,以前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情況。”另一個瘦小一點的男人說道。
這個被稱為“四哥”的人曾經是這長安城裏有名的惡霸,搶劫、傷人、調戲良家婦女這些事情他都是做過的,在道上人稱“惡四”,後來趕上官府嚴打,他自然被抓了個典型,被判處了髡刑以後,投入監牢,原本是要服刑十餘年,去年大赦天下的時候給放了出來,畢竟是被官府治理過,他也變得老實了一些,百花樓的香夫人與他原本就有些舊情,便請他過來做保鏢兼打手,算是合法的讓他繼續以前的“為非作歹”。隻是,大部分被拐入百花樓的少女一般吃上一頓鞭打就老實了,一年來就沒有人會輪到他出手“調教”,更多時候他隻是帶著一群打手保護百花樓的安全而已。沒想到,今日會有個外貌如此幼小的少女要逼得香夫人讓他來動手。
“再倔的丫頭,看到我這樣的人,不會害怕才怪。”惡四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個凶神惡煞的詭異笑容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閉目靜坐的白姬,不由得伸出殷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這妞兒長得還真是水靈,我在長安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樣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