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無計可施,李旻如今隻能使用這麼齷齪的方式來威脅徐榮。
隻是——
徐榮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她冷冷地說道:“高聲喊吧。”
“你!”
李旻怒目圓睜:“你真以為我不敢?”
然而,他張了張嗓子,卻發現無論他怎麼想高聲喊話,說出來的聲音依舊這麼點大小,根本無法傳到遠處的西涼軍耳中。
張安也旋即想要高聲大喊,同樣無法發出大一點的聲音來,兩人像鴨子一般伸長了脖子,張大嘴巴,卻始終喊不出來——到底怎麼回事?——兩人疑惑的對視著。
徐榮早已在他們被關押的時候就令人給他們喂下自己特製的“失聲散”,服下以後,在一定的時間裏,他們隻能用一般的聲音說話,一旦想要發出大一點的聲音,就會如同啞巴一樣暫時失聲……李旻和張安哪裏猜得到,此時的徐榮早已不是原本的那一個“榮夫人”了,如何會給已經死定了的他們二人留下半點破綻呢?
巨鼎越來越燙,越來越灼熱,李旻和張安二人的臉都已經開始漲紅了起來……他們明白:過不了多久,鼎中的水便要煮沸,倒時……他們一定會被活生生的燙死。霎時間,瀕死的恐懼填滿了他們的內心。
如果——當初沒有背叛廬陵王?
如果——當初早一點把榮夫人給殺掉?
…………
如果——沒有那些如果了,人生沒有如果,過去的事情不會再重來一遍。李旻和張安心中百味陳雜,卻並沒有太多的懊悔:政治原本就是一場豪賭,失敗了會死無葬身之所,也在他們意料之中。
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們的死注定會及其慘烈,這灼熱的水溫便如同榮夫人對他們的恨意,勢必讓他們無比痛苦的死去。
兩人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
“咱們兩人,雖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倒也是同年同月同日被煮了。”
李旻苦笑著,對張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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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營一千多名降兵的下場,比李旻和張安好不了多少,那些曾經逐個玷汙過“董筱幽”身子的兵卒,徐榮一個個的把他們揪了出來,然後——
將他們一個個用布纏裹著身子,隨後倒立於地,再用剛剛煮開,滾燙的熱油自上而下的灌下……頓時間,一陣簡直不似由人的口中發出來的慘叫之聲響個不停。
即便是殺人如麻的西涼軍,看到徐榮用如此殘忍的手段灌殺這些兵卒,一個個也不由得感到心驚肉跳,冷汗直流。
高順和樊稠等人看了,臉色煞白:他們很清楚,這件事之後,他們這些董卓軍將成為全天下人所共討的“禽獸”,因為,如此殘虐的殺人方式,簡直隻有夏桀、商紂這樣的暴君才做得出來。
徐榮目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她在心中默默的說道:董筱幽,你的大仇,如今也算是得報了吧?這些曾經欺辱過你的男人,一個個都死得極為淒慘,可以說,這個時代,再也沒有別人死得如同他們這樣痛苦了。
阿初和綺麗看著這一副地獄一般的場景,麵無血色,然而,她們又從心底裏讚同榮小姐。李旻、張安、飛鷹營……從此以後,這些名稱將會徹底消失。
王爺的在天之靈,總算是安心了吧?
她們二人默默的垂著眼淚,看著徐榮孑然一人的背影。
徐榮無言的望著茫茫的蒼天:
董筱幽、碧落、劉奕、百靈、徐家眾人、葉兒、依兒……你們所有人仇恨的源頭,已經被我徹底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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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禽潁川太守李旻、烹之——《後漢書》
董卓攻得李旻、張安,生烹之,二人臨入鼎,相謂曰:“不同日生,乃同日烹。”——《三國誌注解.漢末英雄記》
所得義兵士卒,皆以布纏裹,倒立於地,熱膏灌殺之——《後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