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討厭這種味道。
打了一下秀才的電話，辛五上了二樓的包間，推開一間貴賓vip包房的大門，辛五便看到秀才和幾個紋龍畫虎的不良少年正圍著一張旋轉的餐桌吹著牛皮。辛五大致的看了一眼，這五個少年也並不是很大，年紀和自己也就相仿，甚至還沒有自己大。
一個個還沒煙頭高的小屁孩嘴裏還叼著香煙，嘴裏更是粗話連篇。不過，在每人身旁都端坐著一個衣著暴露，長相還不錯的馬子。不過，那股濃裝豔抹的姿態讓辛五有些不適應，因為這種裝束不是他們這個年紀該有的，隻有肉店的婊子才會這麼打扮。
都是爹媽好不容易拉扯大的，雖然正值叛逆期，但是這樣無法無天糟蹋自己，這到底對得起誰。想想那下鍋的一斤醬油，兩斤醋，你到底對得起那一毛二分錢嗎？
肉店的婊子還要一百才讓上一次，你呢？用句難聽的講，你就那麼賤嗎？
雖然出生黑道，辛五望著這些還自己算是近親的混混心底一點好感都沒有。人要學會禮儀廉恥，混社會也是一樣，那種喳喳呼呼，人五人六的混混不但黑道看不起，便是平常百姓也厭惡至極。所以說，這種人是社會人渣中最可恨的一類。
便在這時，秀才從埋沒之中抬起頭來，正好與辛五的目光相對。
“五哥，你來了？”
辛五搖了搖頭，似乎對秀才的表現以及他突然之間的轉變很失望。
“秀才，你跟我出來一下！”
辛五帶著秀才走出包房，後麵還傳來婊子和混混的呼喊。
“連哥，幹什麼去啊？這杯酒還沒喝完呢，怎麼走了！”
可是，秀才對此充耳未聞。
來到走廊中，一個女服務生恰好經過，望著辛五和秀才問道：“兩位先生，要杯果汁嗎？”
辛五搖了搖頭，推了推手打發她離開，然後對著秀才說道：“秀才，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我不是電話裏說的很清楚嗎！我下海了！”秀才一笑，道。
“望著我的眼睛。”辛五嚴肅起來，秀才知道，這不是五哥跟他開玩笑，“為什麼？你學習不是很好嘛？而且以後還能找個本分的工作，難道你就這麼作踐自己嗎？你看看，裏麵那都是一群什麼人，你怎麼……你怎麼跟這些人渣婊子混在一起。”
秀才聽到這裏，連忙坐了個小聲的動作：“五哥，你小聲點，讓他們聽到不好。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就這群人渣！”辛五是真的生氣了，但是還沒有發怒，因為他在刻意的壓抑自己的情感。
在青州大學，他隻有秀才這麼一個朋友。正是由於秀才的單純，善良，才讓辛五感到他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但是，這一切都變了。
“為什麼，秀才到底是為什麼？你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為什麼？還能有為什麼？”秀才咆哮起來，他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大聲說過話，無論對誰，他都有著一種先天的畏懼，但是今天他真的變了。
“學習好，學習好有什麼用。整天讓人欺負。我受夠了，我已經瘋了。從今以後，那個懦弱的秀才已經不在了，我受夠了讓人欺淩。學習好就好嗎，我討厭那種被人看不起的眼神，我受夠了！”似乎是由於對那多年壓抑的怨氣的發泄，此時秀才才慢慢的從瘋狂之中恢複過來。
“可是，你也不能……懦弱並不是你的錯。”
“五哥，我不想在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那些該死的人渣看待我的眼神，你又不是沒有見過。那是輕蔑的眼神，便是他們看待畜生也要比看我還要高上三分。”秀才抓著頭，喃喃低語著，“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好了，秀才。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感受！”辛五扶起秀才，這種感受他有何嚐沒有經曆過呢？那該死的流浪生活不就是最好的見證嗎？沒有人同情你的可憐，有的隻是那諷刺般對待畜生的目光，在那段流浪人生中，自己不但要避開那些畏強淩弱的人渣，還要躲避社會執法部門的逮捕。至於那些披著人皮的狼為什麼要追捕流浪漢呢？這事還要從城市美化說起，任何一個當官的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城市裏流浪乞丐滿大街亂跑吧。他們會把這些流浪人統一起來送到外地，但是外地城市又何嚐不是這樣做的。他們會把這批人送到下一個城市。就這樣，流浪人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不過，如果用啊q精神來安慰自己的話，把這種厭惡的運輸當做一次旅遊也未嚐不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