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陌掃了一眼荊冬摯,隨即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眼裏的神色,陰沉中夾雜著一點我看不懂的抑鬱,仿佛是一頭張牙舞爪的獅子卻被人捆住了手腳一般。不過,那神色稍縱即逝。
他換上了那副慣用的麵具。
“杜先生,很愛他的孩子。聽他說,在他知道他還有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起好了名字,即便他不知道孩子的性別。若是個男孩,就叫他杜抿尊。若是個女孩。”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害我的眼睛不由分說的追隨著他。
四目相對,我不知道他怎麼還能用這雙如此清澈幹淨的眼睛跟我對視卻還依舊讓我討厭不起來。
“就叫她杜雲惹。”
阿嬤說過,我那個來不及看我一眼就丟下的媽,她的名字裏也有個雲字。
雲惹雲惹,是我媽惹的他一輩子都再難釋懷了麼。
對了,那我媽呢?
“駱陌,那我。。。你媽呢?她去哪兒了。”
她是跟著他一塊走的。
“死了。”
駱陌知道我指的是誰,所以他倒是一點也沒遮攔,他知道我想要知道事實。
我心裏一空,隨之是一陣苦笑。
倘若她真的還活在這世上,她就會出現在杜抿尊認祖歸宗的那天現場。倘若她真的還活在這世上,杜雲歌又怎麼會變成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網絡上關於杜雲騰先生妻子的介紹,是企業集團的大小姐,不是我親媽。
我偷偷不爭氣的搜過。
好不容易和諧的氣氛,一下子又冷了下來。
我再也不想待在這裏。
我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了這裏,這裏邊有錢人的氣息壓的我實在喘不過氣。我從來都沒有渴求過什麼揮金如土的生活,可是為什麼我想要的簡單總是要跟我失之交臂?
此唯追著我跑了出來,她能放下那些食物真是著實不易。
然後跟我說了一路觸碰的東西還真是好吃,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在裏邊吃到死。
我終於停下了腳步,
“我突然後悔為什麼要把你帶出來了。”
此唯也停下了腳步。
“沒什麼過不去的。果子狸。”
如果她不是加了後邊的那三個字,我幾乎都要開始想象她的頭上有光圈了。
事實證明,永遠也不要幻想一個平時就習慣了沒心沒肺的人來安慰你,她不火上澆油你就應該出門燒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