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前行了幾步,許子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你爸媽怎麼沒來接你?”
“我沒告訴他們我回來了。”齊楠表情冷漠。
“那你怎麼打算的?”“先住你們那兒。你們應該不缺空房間。”
許子衿澀澀地笑了一下:“我和他分居了,我現在住外麵,你要不嫌棄,就先去我那兒養一段。”
“哦。”齊楠低頭打了個哈欠。見許子衿她,她淡淡道,“時差病。”
上了出租車後,齊楠二話不說戴上口罩,縮在後座上開始打盹。許子衿看了她好幾眼,失落感烏雲般籠上她的心頭。
到家後,許子衿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楠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齊楠垂眸吹了吹許子衿給她盛的雞湯:“能出什麼事兒?”
“別瞞我,就算拍戲再怎麼辛苦,也不至於讓一個人的精氣神兒全變了。你是不是……”
齊楠忽然抬起頭,警惕地盯住她:“是什麼?”
“你是不是失戀了?”
齊楠怔了一下,緊繃的表情慢慢鬆弛下去,她木然低頭,輕描淡寫道:“算吧。”
許子衿感同身受地拍了下她的肩膀:“是挺熬人的。過去就好了。”
齊楠沒有回應,直到將碗裏的雞湯喝完,才淡淡說了句:“湯太淡了。”
許子衿“咦”了一聲,拿湯勺舀了一點放入口中:“不淡啊?你口變重了吧?再來點吧。”
“不用。”齊楠擦擦嘴,抬頭望著許子衿,忽然笑了一下,“子衿姐,你有多少存款?”
許子衿伸手比了個“四”字。
“四十萬?”
“我哪兒來四十萬。”
“四萬?秦悠然怎麼對你這麼小氣?”
許子衿有些不自在:“和他沒關係。”
“你最近急用錢嗎?不急就借給我。”
許子衿頓了一下:“好啊,是都要嗎?”“對,都要。”
“那我晚點給你取。”
得到滿意答複後,齊楠僵硬的笑容裏忽然摻入了點昔日的熱切:“子衿姐,全世界就你真對我好。”
許子衿心裏一暖,差些沒把自己還有兩萬基金的底兒給兜出去。
喝完湯,齊楠便回房蒙頭大睡。許子衿收拾完殘局,又將她換下來的衣服洗淨、晾好。
傍晚時,許子衿見齊楠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又專程出門打包了漢堡、炸雞回來,等她用晚餐。直等到深夜十一點,齊楠才幽靈一般從房間裏遊出來。乍然見到許子衿,她露出類似宿醉者的呆滯表情,像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見到她一樣。
正在改稿子的許子衿伸了個懶腰:“桌上有吃的,自己去廚房熱。”
齊楠一聲不吭地將冷的漢堡吃掉,然後打開皮箱,翻出自己的化妝包,接著便是漫長的換裝。
“剛回來就去泡夜店?你吃得消嗎?”孫許子衿好意提醒。
暖色調的光線下,化上濃重煙熏妝的齊楠呈現出哥特式的詭異美豔,她輕笑一聲:“習慣了。”
說著,她在黑色漁網襪外套上超短裙,取出第五大道香水,對著自己機械地按了幾下噴頭。
許子衿捏住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幹嗎穿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