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不怕承擔自己,才能擔起愛的重量(2 / 3)

在愛情裏,很多時候,人總覺得自己不重要,為對方迷失了自己,丟掉“我”的後果就是丟掉“我們”。

所以,你若深愛一個人,就要學會阻止自己,不要把他當成全部,不要所有的話都跟他講,不要所有的秘密都和他分享。你投入的多了,你就會慢慢地忘記了自己,她(他)會把你的愛當做理所當然,這能能量塔是不平衡的一種傳遞,最終總要倒塌。要知道沒有自我的人,在愛情裏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唯一的結局,愛情被你抓得越緊,卻逃得越遠,最終隻能擊碎你的夢幻,讓曾經的諾言,如飛花般吹散在風中。相反,當我們在愛情中常對自己說出“我很重要”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靈一下子充盈了。是的,“我”很重要,“我”不能完全屬於他人,“我”要有我自己的樣子。

有愛的欲求,才是卑微的

如果她愛他的話,他就有支配她的權力,可以對於她施行種種絕密的精神上的虐待。那是他唯一的報複的希望。可是,她有點兒愛他麼?他不要報複,隻要一點愛。

——節選自張愛玲《茉莉香片》

一個再驕傲的人,一旦單方麵的愛上了另一個人,也驕傲不起來了。

年輕的男孩女孩們,往往用恨來表達愛。比方坐在後座的男生總是沒事揪前座女生的小辮子,看她哇哇大叫,心裏卻有一種快感。男生總是有意無意的去招惹女生,即使結果是讓她討厭他,也不後悔。因為大概潛意識裏,他想,就算不能讓她喜歡他,讓她討厭也是好的吧,至少她注意了他。或者,是因為得不到她的愛,所以總想著伺機報複。但如果她肯愛他一點的話,他這報複立刻就能停止。以為歸根到底,他也不過是為了得到一點愛。

愛是無欲則剛的。但大多凡夫俗子的愛,都是希望有回應的。當有了欲求,就不那麼自然了。

男女之間如果單單隻有性的欲求,倒沒有那麼多傷害。有了愛的欲求,就開始卑微了。而且不是所有的卑微都能開出花來的,很多反而是漫出恨來。

張愛玲在《茉莉香片》中講過這樣一個故事。

在1943年的香港,華南大學裏有一位默默寡歡的青年,他的耳朵被父親打的有些聾了。所以他經常聽不見他人講話,自己也就不太講話。難得的是,有一位教授的女兒,天性活潑,愛結交朋友,從來都不歧視他,經常主動與他接近。時間長了,同學們之間傳出了風言風語,說教授的女兒在追求他。

他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憑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她,為什麼她要追求他這樣一個沒用的人?

久而久之,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討厭教授的女兒。當她朝他微笑的時候,他都會別過頭去。但她就像感受不到他的冷漠一般,對他的態度依然如故。就連他都開始懷疑了,難道她真的愛上了他了嗎?

一次舞會結束後,他送她回家。她的家在山巔。當他們走在半夜無人的山道上時,他終於忍不住顫聲問道:“丹朱,你有一點兒喜歡我麼?……一點兒?”

本來,他是要報複她的。他不知道為什麼,隻知道自己恨她。也許是恨她太好太優秀了,也許是恨她擁有那麼多的愛,而他沒有。她有很多的朋友,而他一個朋友也沒有。但這麼問的時候,他明白的感覺到:他不要報複,隻要一點愛。她有點兒愛他麼?

其實她隻是拿他當朋友罷了——他的卑微於是演變為深刻的痛苦和憤怒,“他從牙齒縫裏迸出幾句話來道:告訴你,我要你死!有了你,就沒有我。有了我,就沒有你。懂不懂?他用一隻手臂緊緊挾住她的雙肩,另一隻手就將她的頭拚命地向下按,似乎要她的頭縮回到腔子裏去。”他們倆人滾下了台階,然後他踢了她幾腳。但這,無非加深了他的卑微罷了。“隔兩天開學了,他還得在學校裏見到她。他跑不了。”

除非不再愛了,否則都擺脫不了這份卑微。

很多時候,愛情是一場誤會。不是有人表錯情,就是有人會錯意。有時候你會以為對方愛你,而付出了你的愛,過後發現,原來是個誤會,但卻覆水難收。人活一輩子,能在愛情麵前保持一輩子的驕傲,難。往往隻有愛情,才能讓你放下一直昂著的高傲的頭顱。但往往放棄了高傲的人,得到的卻仍然是傷害。直到傷透了,不得不放手,才又找拾了那份高傲。

有人說,能夠愛一個人卑微到塵埃裏,也是一種幸福。既然一生當中沒有辦法避免要去經曆一次或幾次這樣的卑微,那麼隻能去努力體味,愛一個人,低到塵埃裏的幸福。因為這種幸福,也是有時的。

當你回首往事,發現曾經放下所有的驕傲和姿態,深深地愛過一個人。曾深刻的體會過愛情的美麗與哀愁,何嚐不是一次耐人尋味的體驗。

愛情裏常有寂寞之感

中年以後的人常有這種寂寞之感,覺得睜開眼來,全是倚靠他的人,而沒有一個人是可以倚靠的,連一個可以商量商量的人都沒有。

——節選自張愛玲《十八春》

生而為人,寂寞是生命的本質。

寂寞,如那遙遠的星光,閃爍卻不可靠近,又如那流動的空氣,觸摸卻不可察見。愛給這份寂寞增添了其他味道,或甜或苦,都不能改變其本性。

人人都會有寂寞,寂寞是一個人一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生命原本就是一場華麗的寂寞,寂寞讓我們歡呼愛情、呼喚友情、呼喚事業、呼喚夢想。寂寞是生命中理性和感性的天籟之音,更是醞釀成就的養料。所以哲人才對欲有成就的人說:要耐得寂寞。

寂寞雖然是憂愁的伴侶,但是它也是人生的密友。對於寂寞誰都無法逃離。

若能戰勝寂寞,生命便有了更深層次的升華。如周國平曾說:“寂寞是決定人的命運的情境。一個人忍受不了寂寞,就尋求方便的排遣辦法,去會朋友,談天,打牌,看電視,他於是成為一個庸人。靠內心的力量戰勝寂寞的人,必是哲人和聖徒。”

每個人都在和寂寞作鬥爭,尤其是當我們到了中年以後,這種寂寞感更為深刻。張愛玲說:“中年以後的人常有這種寂寞之感,覺得睜開眼來,全是倚靠他的人,而沒有一個人是可以倚靠的,連一個可以商量商量的人都沒有。”寂寞似乎有了溫度,冰涼透骨,讓整個人變得可憐兮兮起來。

張愛玲的小說《十八春》裏沈世均的父親嘯桐臥病在床,世均回來看望他,見他生病了還要打理這打理那,便道:“爸爸,我覺得你不應當這樣勞神,大夫知道了,一定要說話的。”嘯桐歎了口氣道:“實在放不下手來嘛,叫我有什麼辦法!我這一病下來,才知道什麼都是假的,用的這些人,就沒一個靠得住的!”世均知道父親是這個脾氣,卻也顯得蒼涼。

每個人都常有這種寂寞之感,覺得可說話、商量的人都沒有。寂寞讓我們迫切需要尋找愛的溫暖,以逃離這種恐懼。靠近身體,互相照應,心裏才能感覺安全和可依賴。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需要愛情,不愛會寂寞,但不會愛會更寂寞。

愛,其實是最大的寂寞。

相聚之後會分開,遇見之後將告別。曾經我們以為可以生死相隨的人也許半路會迷失,以為可以一生不變的誓言最終都沉落。陪伴我們的不一定懂得我們,溫暖我們的不一定能相伴。那些愛恨悲歡,聚散離合就像繁花,也像盛宴,都將隨著季節的遠去,隨著時光的流失而凋落散場,空留下繁華之後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