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真的很辛苦,白天忙起來不覺得,下了班回家就腰酸背痛。

周六也沒有休息,曾小寧出了公司,等公交車的時候打電話給何況,明天是周日,曾小寧要去接孩子。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何況的腔調很生硬,“明天不行,誰讓你今天不來。我已經訂好了機票要帶樂樂去香港迪斯尼玩,明天一早就走。下周吧!”

曾小寧聽著掛機的嘟嘟聲,想質問他協議上不是說周末孩子要到她這裏嗎?可是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去重拔,拌嘴吵架一向她就不擅長。

到了自己家的園區門口,覺得身上沒力氣回家也不想做飯了,轉身先去附近的粥店叫了一碗海鮮粥,鮮美糯滑。

還好,總覺得自己麻木得痛感都要消失,不過味覺還在。

這家粥店的老板也是外鄉人,淳樸厚道。物價飛漲,他店裏的粥也漲了一元錢,可他還會站在店門前很不好意思地跟熟悉的客人解釋,而不會在粥裏動手腳。曾小寧通常都是自己做飯,雖然來吃的次數不多,但對這家店印象還是蠻好的。

看著店裏坐滿了客人,服務員忙碌不停,生意興隆的樣子,曾小言坐在角落裏,拿著青花瓷匙,暗暗尋思,如果將來工作不行,也開家這樣的粥店?

可是飲食行業很麻煩,誰都會來檢查,而且還要麵對三教九流的客人。自己一個人可能會應付不過來,還是先考慮工作吧。

出了粥店,天已經有些黑了,曾小寧低著頭慢吞吞地向家走去。才進了園區的大門,猛然被身前的黑影嚇了一跳。

“是我,”曾小寧抬眼看,是二十八層的那個軍人鄰居,手裏還拖著一個拉杆的大箱子,正低著頭看著自己,“嚇到你了?”他不苟言笑的臉上想做出親切的表情,可看起來不太成功,因為仍然很嚴肅,棕黑色的臉龐在暮色中顯得更加凝重。

“沒事。”曾小寧小聲地嘟囔著算是回答。

沈悅陽又在口袋裏翻找。

“不用找了,我相信你是好人。”曾小言低聲說道。

沈悅陽詫異地停下來看著她,“你知道我找什麼呢?”

“不是軍官證嗎?”

沈悅陽終於笑出來了,不過隻是很短的一個刹那。“當然不是。”

他在口袋裏沒找到,又在包裏找,摸出一個黑皮本,從裏麵抽出一張名片,“這是我一個朋友,是個律師,我跟他提過你的事情,他說你可以過去找他。”

曾小寧已經去一家律師事務所谘詢過,得到的答複讓她灰心,所以對這張名片並沒有報多大的幻想。“沒有經濟來源,也沒有父母能給予幫助,你目前的情況很不利於……”

曾小寧的父母遠在千裏之外,她真的得到孩子,也做不到拖著孩子回家尋求資助,去看兩位老人的失望。一切還是自己等先站起來再說。

看著曾小寧沒什麼反應,沈悅陽接著說道:“前幾天就想要給你,但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要回單位去,在S市 ,如果今天不是這麼巧遇到你,我也要給你打電話的。”

沈悅陽解釋得很多,遠遠超出了他日常說話的次數。他覺得自己即使不是人民的子弟兵,也深刻地記得他媽媽說過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個人還是比較有名氣的,你可以找他試試。”

曾小寧接下來,輕聲道謝。

其實曾小寧並不大想見到這個沈悅陽,雖然他救過自己。

看到他,她就會想起坐在二十八層窗口時的沒落和絕望,然後就想起來在法庭上何況抱走了何樂時被剜心一般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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