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貓,從山裏出來這麼久,還改不了用手抓飯的習慣,讓你婆家看見了,肯定背後議論我們沒家教。”
“大哥,我們本來就是山裏人,在自己家還不允許我放鬆一下。”妹妹向他吐吐舌頭,“你還記得嗎,以前年夜飯,最好的菜是豬肉,肥多瘦少的那種,媽把肥的和瘦的分開兌白菜、土豆做菜。割的幾斤豬肉也隻能吃一半,留一半,怕有人來沒東西招待。”
“是啊,在以前,我們家即使吃頓年夜飯,肉也要省著吃。”鄧明賢感歎不已,現如今,哪家過年還把豬肉當至寶,“記得有一次,小弟把肥肉炒化了,爸發火了,想著全家人一年到頭就吃這一頓肉,說要把他吊起來打,他一害怕,撒腿就躲進後山的竹林裏。等爸的氣消了,他才敢跑回家。
妹妹笑這回憶,“對啊,我還偷偷給他送了兩天烤紅薯,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吃烤紅薯了,害他拉了兩天肚子...”她幽幽地說,“大哥,你說當時小弟還那麼健康,怎麼現在就得了白血病。我們配型都不成功,誰能救救他。他還那麼年輕,還沒結婚,還沒生子...”
妹妹雙手捂住臉,小聲抽泣,鄧明賢擁抱妹妹,感覺她的雙肩不停抽動,“小妹,你放心,大哥一定想辦法救小弟,國內國外那麼多幹細胞血庫,一定會有合適小弟的配型。”
其實,配型他已經找到了,是沈紅的丈夫,蕭啟文親自告訴他的,附帶醫院的配型成功的證明書,他不得不相信。
然而,蕭啟文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讓他親手毀掉思慕美妝,讓沈紅付出背叛他的應有代價。
他反問他,以你的金錢與地位,讓一個小小的思慕美妝消失,不是彈指一揮間的事?
他搖搖手,我隻是想看,如果她信任的人,將她一生的心血毀於一旦,會是什麼樣子。
鄧明賢痛恨蕭啟文,卻又無可奈何,一邊是自己的親弟弟,一邊是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女人,他怎麼選,都是輸。
蕭辰宇試探過沈紅,她似乎真沒察覺思慕美妝被掏空一事,還對自己讚揚鄧明賢的優秀。沒辦法,他隻能親自去會一會始作俑者。
鄧明賢見蕭辰宇走進自己辦公室,他警惕地起身,恭敬地道:“K先生,您好。”
蕭辰宇嘴角掛起讓人看不懂的笑,翹著二郎腿,坐在鄧明賢對麵,“看來,鄧總監與沈總關係匪淺啊,連我是誰都知道。”
鄧明賢心中咯噔一下,是啊,整個思慕美妝,隻有少數人知道蕭辰宇是沈紅的繼子,可誰也不知道蕭辰宇的真實身份。他隻能將錯就錯,並且扯開話題。“聽沈總說,您這兩天準備回美國去?”
蕭辰宇目光如炬,盯著鄧明賢,“我本來是有這個打算,可見到鄧總監,又突然不想走了。”
鄧明賢感覺有一滴炙熱的汗,從後勁順著脊柱流下,蕭辰宇同他父親一樣,一樣的咄咄逼人,不可一世。
“嗬嗬”,他幹笑兩聲,“我不明白K先生,您是什麼意思。”
蕭辰宇邁長腿,走到鄧明賢麵前,斜坐在辦公桌上,“這樣吧,我跟你講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窮困潦倒的年輕男人,遇上一個相當富有的寂寞女人。女人比他年長,而且還有家庭,可年輕男人似乎還是愛上了那個女人,他們偷偷摸摸過了許多年。終於,年輕男人羽翼豐滿,厭倦起女人,於是計劃騙光女人的錢,然後一走了之。你說,那女人是可憐?還是可恨?”
鄧明賢聽得入神,想起他與沈紅的過往,喃喃自語,“也許,年輕男人有不得已的苦衷,並不是心甘情願離棄女人。”
蕭辰宇起身,優雅而挺拔,“我也希望年輕男人是一時糊塗,等他後悔他的所作所為,會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過錯。你說好不好,鄧總監?”
鄧明賢如夢初醒,笑得自然無比,“沒想到,K先生不僅精通做生意,還如此會講故事。”
“鄧總監,我會講故事,那也要有人聽得懂,你說對不對?”
“對,對,K先生真是......”鄧明賢又說了些恭維的話。
蕭辰宇感覺今天自己已達到目的,轉身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