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緋夜的迷宮係列之第七夜的冥神(2 / 3)

魔金狐疑地看著緋夜:“真奇怪,我在你身上居然嗅到了狼人的氣息。怎麼可能……”

緋夜沒想到自己回到了星之密室,卻沾染上了幾十年古堡裏那些巨狼的氣息。她欲言又止。星之密室裏存在回到1969年的神秘坐標。她該把這個消息告訴魔金嗎?

魔金手指曲起,敲了敲緋夜的額頭:“有秘密?你不用對我說,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學會如何在被狼人攻擊的時候保護自己。”

緋夜迷惘地抬起頭:“你要教我對付狼人的魔法?”

魔金看著不遠處在陽光裏浮動的塵埃們:“你的外婆緋櫻很擅長解決黑暗生物。你們緋族的人擁有同阿努比斯的契約,可以借用阿努比斯的力量。我曾經看到緋櫻收藏了許多血族的紅晶和一串巨狼牙齒做成的項鏈。她在年輕時應該有許多和黑暗生物交手的經驗。奇怪的是,我從未聽說有血族大舉入侵我們這塊大陸。”

緋夜心中明白,外婆的少女時代應該經常在意大利出沒,也因此在那裏結識了誌同道合的魔力者朋友。星之密室裏那個神秘的坐標令緋櫻擺脫了時間和空間的限製,得到魔力者必需的曆練。

魔金和緋夜的四周,圖書館的書架紛紛消失。緋夜知道,魔金正在使用他的幻術。這就像是奇妙的4D電影,正在為緋夜揭開神秘血族和狼人的神秘麵紗。緋夜看到了高大的巨狼的幻影,它在半空中緩緩旋轉,凶猛強大,黃色的眼睛裏有著星星形狀的斑紋。

魔金優雅如魔術師:“狼人經常會變形為巨狼,跟蹤和撕裂它們的獵物。它們的要害是心髒和頭部。光明魔法對狼人的殺傷力並不如血族那麼強。它們對魔法有一定的免疫力。”

緋夜想起了在暗月小鎮附近山穀深處的那夜。廢棄古堡裏,她和另外兩個魔力者夥伴被狼群圍住……

緋夜認真地傾聽著魔金的教導,也許她可以嚐試再度通過坐標回到古堡,衣露申和米迦勒還在那裏遭受著巨狼的威脅。

魔金的聲音還在緋夜的耳邊縈繞:“巨狼的嗅覺靈敏,被它們追蹤的獵物很難逃脫——”

緋夜眼睛一亮:“魔金,魔力傘公司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藥劑,能令巨狼退卻?”魔金最喜歡這種魔法與科技結合的產品。

魔金摸出一支小小的金屬瓶:“魔力傘公司去年推出的第七代紫色曼德拉噴霧可以噴在身上,持續作用兩個小時,不僅驅蚊,還能令狼人近距離嗅到時產生眩暈無力的輕微中毒症狀。”

緋夜追問:“有針對血族的嗎?”

魔金的神色變得古怪了起來:“魔力者不能單純依靠藥劑去戰鬥。”

緋夜的臉色微微發紅:“我明白了。我會努力提高我的魔法力量。”魔金不愧是外婆緋櫻指定給她的引導者。

魔金緊接著說:“最重要的是魔力傘公司的藥劑產品都很昂貴,就算我是你的魔力引導者,也舍不得給你太多藥劑。”

緋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明白了。”

金屬瓶在夕陽的光輝裏安靜地倒在窗台上,它的瓶底有著一個小小的紅傘標誌,證明它出自魔力傘公司的生產線。

緋夜將金屬瓶放進腰間的小挎包,把那本魔法筆記也放入包裏。她不清楚這些物品是否也能通過那個神秘的坐標。

穿好白色睡裙,套上羊羔皮的短靴,緋夜走向星之密室,腳步堅定。她想找到許多事情的答案。緋夜還記得魔法筆記裏那幅和吸血鬼有關的插圖,它和常見的描述血族的繪畫不同,講述的是血族對著圓月獻祭的畫麵。外婆緋櫻用潦草的字跡在上麵匆匆寫下一行字:必須阻止血族的複活儀式!

緋夜蹲在龍血結晶旁良久,在地板上畫下了夢到的那個魔法符號。光的漣漪在地板上蕩漾,緋夜聽到了輕微的蜂鳴聲。龍血結晶散發出迷人的玫瑰色光霧,它四周的魔法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緋夜的指尖觸摸到龍血結晶的瞬間,紅色的火焰籠罩住了緋夜。她的身影在密室裏消失了。

緋夜再度聞到了山穀裏清冽的空氣,帶著淡淡的腐朽樹葉和潮濕苔蘚的氣息。灰藍色的天空邊緣,月亮遙遠而清涼,它的四周浮動著雲。月光下暗紅色的山穀就像是大地的傷痕。

緋夜無聲地落在地上,她發現自己就在荒廢古堡的後牆牆角。月亮的位置依然斜斜墜在天邊。緋夜聞到了夜風裏屬於巨狼的氣息。她從殘破的後牆翻進了古堡裏,潮濕的泥地差點兒令她滑倒。

不遠處傳來巨狼的咆哮聲。緋夜摸出腰包裏的紫色曼德拉噴劑,小心翼翼地噴在了手腕和脖子上,這是淡淡的青草的氣息,卻有令狼人眩暈的威力。

緋夜悄無聲息地摸到了通往古堡大廳的窄巷。她看到數隻巨狼圍在牆洞旁,憤怒地咆哮撲擊。隻是巨狼的每一次攻擊都被牆洞內的劍光擋掉。米迦勒爆發了嗎?

更多的狼群抵達牆邊破洞外,它們的爪子抓撓著石牆,留下深深的抓痕。緋夜微微閉上眼,感覺著風向的變化,她的噴劑容量有限,無法大範圍使用,她必須想辦法越過狼群,同衣露申以及米迦勒會合。

緋夜想起了同樣的月夜,她曾經成功驅散了從湖底爬出的骨幽靈。也許她可以試著反轉咒語,召喚沉睡在這個暗紅色山穀地底的骨幽靈們。

緋夜戴著的黃銅戒指在夜色裏有流光一閃而過。她低低念著古怪的咒語,最開始有些生澀,漸漸變得流暢了起來。微風吹過古堡,沿著草尖和泥地蔓延,帶來群星的低喃。

數百年前沉睡在地底的骨幽靈們紛紛從泥土中爬出,攻擊巨狼,然後被巨狼們鋒利的爪子撕碎。巨狼群對米迦勒和衣露申的攻擊力卻也因此弱了一些,出現了一絲縫隙。

緋夜飛奔了起來,她穿過巨狼群露出的空隙,衝向了破洞裏:“米迦勒,是我!”巨狼的爪子原本有一些已經要觸及緋夜,卻發生了奇怪的遲鈍,沒能阻止她。

米迦勒對著破洞外衝擊的頭狼揮出一道明亮的白色劍光:“你明明被扯進了那個古怪的黑洞,我甚至能感覺到它可怕的毀滅性力量。”就在剛才,突然出現的骨幽靈們對巨狼發起了攻擊,他就猜到有人在幫助他們。恩尼蒂神父說過,眼前的少女擁有的是陰暗的力量,卻有著光明的心靈。

緋夜聳聳肩:“每個人都有秘密。衣露申,我找到一種能夠令巨狼失去大部分戰鬥力的藥水,我們可以擺脫這些臭烘烘的大家夥了。”

她為衣露申噴上少許藥劑,然後對著米迦勒的脖子噴了噴,夜風將紫色曼德拉藥劑的氣味帶到了破洞處的巨狼麵前。原本凶猛的巨狼居然恍惚了一下,被米迦勒的劍光擊中了要害。

攻擊停止了,巨狼們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迷惑不解,靜靜圍在破洞外,黃色的雙眼在夜色裏猶如浮動的螢火。

緋夜在破洞的地麵噴了藥劑:“月亮已經升起來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找到那個有著冥神血液的人類,阻止血族的複活儀式。”

麗塔克的影子在牆壁上漸漸淡去,它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得到活人最後一口氣息的機會。

CHAPTER 10 綠鑽湖

月光無法觸及的陰影裏,秘密蟄伏著。山穀在月光下微微發光,暗紅色的河流似乎通往凡人無法想象的秘境。群山在遠處連綿起伏,如沉睡萬年忘記蘇醒的巨龍。藍灰色的天空,群星閃爍,隱隱可以看到銀河橫跨天際,遙遠而無法觸摸。

米迦勒一行在古堡裏飛奔,他們穿過已經枯萎百年的噴泉池,噴泉池中心是古怪的吹著笛子的少女雕像,默默望著黎明升起的方向。

衣露申低聲問:“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米迦勒指著不遠處高聳的觀察塔:“我們必須去古堡的最高處看看。曼珠沙華裏的信息一直都指向這個古堡。它也許是吸血鬼們布下的陷阱,但是很可能也是儀式重要的環節。”

緋夜同意米迦勒的觀點。緋櫻外婆在筆記中強調要阻止那個複活儀式,而唯一的線索就在這個暗紅色山穀裏。

米迦勒回身看著荒草間的古堡剪影,銀發碧眼的少年宛如月夜下美好的詩歌:“巨狼並沒有追上來,你的藥劑非常有用。”

緋夜看著一貫冷淡的米迦勒露出淡淡的微笑,心中有一個疑問卻越來越深。為什麼魔法筆記裏的舊照片上隻有衣露申、神父,米迦勒去了哪裏?

米迦勒低語:“使用魔法飛上塔樓會引起潛伏的血族的注意,我們需要從塔樓的樓梯爬上去。”

緋夜看著外牆殘破的塔樓,心中忐忑。

塔樓裏盤旋向上的石階有著長長的裂縫,夜風從石窗外吹了進來,令緋夜擔心塔樓會在下一陣夜風裏瓦解,轟然倒塌。緋夜的腳不小心踢到碎石子,石子滾動著從塔樓中心的空洞處落下,在寂靜的夜色裏發出刺耳的聲響。

衣露申抓緊了緋夜的手:“你覺不覺得這裏的風特別大?”

緋夜沒說話,她的視線落在了石窗外。古堡更遠處的森林裏,有隱隱的火光。那是一隊舉著火把前行的人。

米迦勒聲音清澈:“應該不是血族,血族在黑暗裏的視覺依然很驚人,不需要火把照明。”

衣露申苦笑:“那麼,他們很有可能成為血族的獵物。”

緋夜心中一動:“這個時候出現在森林裏也許不是湊巧。如果不是站在塔樓上,我們也不會看到那些遠處微弱的火光。”

緋夜看著那群旅行前行的方向。它與最開始出現牛被怪物襲擊事件的農莊,古堡的位置,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米迦勒突然說:“我記得這森林裏有一個小湖,就在那群人去的方向。月光在湖麵上倒影形成的光在森林的縫隙間閃爍著。那還是三個月前,他曾經和神父探查整個森林的時候去過小湖附近。碧綠的湖麵在微風中蕩漾,湖心島上開著潔白的野菊。

緋夜看著那個方向,隱隱覺得有什麼人正在那裏等待著自己,也許她可以在那裏找到自己來1969年的暗月小鎮的原因。為什麼自己出現的同時,外婆緋櫻卻神秘地消失不見。她多麼希望能在這裏遇到少女時代的外婆,她有許多的話想要對外婆訴說。

舉著火把的旅人們穿過寂靜森林,那些火光是魔力者們的燈塔。

由於緋夜聲稱自己的魔力循環有問題,米迦勒和衣露申不得不牽著她的手,掠過森林裏那些瘋長的野草草尖,以及野櫻桃樹的枝椏。一些鳥兒被驚醒,卻被衣露申指尖綻放的星光籠罩,再度墜入夢鄉。

暗紅色山穀被遠遠地拋在身後,風中傳來隱約的巨狼的吼聲,它們已經找不到陷阱裏的三隻獵物。

衣露申已經可以看到湖水粼粼的波光,就在這個時候,緋夜卻覺得前方潛伏著可怕的危機,這種恐懼令她的頭皮發麻。

緋夜握緊同伴們的手:“不能再前進了,有危險!”

他們站在大樹的樹幹上,緋夜腿軟地靠著樹的主幹,冷汗已經濕透了白裙的背部。

米迦勒俯下身,靜靜看著緋夜,銀發在月光下柔和微亮:“怎麼了?”

緋夜無法說清心中的感覺:“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我們現在去湖邊,很可能會死掉。”

衣露申狐疑地看著緋夜:“為什麼我沒有這樣的感覺?”月光下的森林寂靜美麗,那群旅人舉著火把聚集在湖畔,有些人甚至在燃起的火堆旁跳舞。

緋夜目不轉睛地盯著湖畔邊載歌載舞的人們,那是十多個少年和少女們。他們穿著潔白的衣袍。有些少女的手腕上戴著小小的鈴鐺,搖動起來分外悅耳。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平靜的湖麵有巨大的漣漪泛起,在漣漪的中央,有什麼東西緩慢地抬起頭來。水流從這龐然大物的藍色鱗片上滑過,它金色的雙眼冷冽如冰,額頭上有著藍黑色的獨角。

湖畔的旅人們都驚呆了,他們仿佛被魔法凝固,仰望著湖中可怕的生物,絕望得連尖叫聲也梗在喉嚨深處。他們原本是在外鄉人的指引下,前來綠鑽湖畔的月夜下尋找許願精靈,希望得到她的祝福。沒想到從湖底出現的並不是什麼許願精靈,而是可怕的獨角巨龍。

米迦勒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麼巨大的獨角龍,在圖書室的秘聞記錄裏,它叫作倫薩,冥神的坐騎。冥神在黑夜裏會騎著倫薩在荒原上遊蕩,當冥神吹響他的笛子,就會帶著死去的靈魂前往死者的國度。

冥神的坐騎倫薩已經出現了,那麼,擁有冥神血脈的後裔很可能也在附近。米迦勒憂慮的是,以他的實力根本沒辦法阻攔獨角龍倫薩傷害平民。

緋夜看到米迦勒毫不猶豫地衝向了湖畔,她和衣露申對視,跟著米迦勒衝了出去。

可怕的獨角龍在湖中高高地俯視著湖邊的人群,它討厭鈴鐺的聲音,吵得它無法入睡。如今它無比懷念主人的笛音,卻已經千百年沒有聽到過。它被遺棄在這個世界,無法找到最初的依戀。

CHAPTER 11 冥神的笛子

三個魔力者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裏對獨角龍倫薩發起攻擊,那無異於挑戰風車的瘋狂騎士的行徑。

米迦勒隻是冷聲讓無知的少年少女們往森林裏跑。他綠發碧眼,麵容美麗,身材挺拔修長,宛如月神之子。人群驚醒後尖叫著往森林裏跑去,想要遠離可怕的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