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憶輕哼了一聲，早習慣了她倆的玩笑話，此時也不往心裏去。
蘇流月聽到了師父的名諱，心裏生了幾分漣漪。她微微低頭，嘟著嘴，看著互相搭著的雙手，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難不成自己天資愚鈍，師父故意冷落，好讓自己主動解除師徒關係，他便能重新覓得良徒？
“噠噠”的馬蹄聲，回蕩在紫金門前的青石板上。
蘇流月正巧坐在有小窗簾子的那一側，她微微靠近車廂壁，伸出食指，悄悄撩起了一片。
外頭高牆紅瓦，不遠處，還有一個極高的角樓。
這就是整個大定朝，最大最華貴的牢籠。
不一會兒，她們便到了紫金門。
有內侍前來引路，二姨娘從第二輛車上下來之後，趕忙上前，走到老夫人的一側，攙著她往內廷走。
平日裏，秦三娘同另外幾位姨娘，也不親昵。
此時，便見她獨自一人走著。
“那不是蘇夫人嗎？怎麼隻她一人？”
“你還不知道啊，前些日子蘇家的中饋，轉交給蘇府姨娘了。”
“竟有這等事！相爺這是……”
後邊的話沒人說下去，皇宮大內，需得謹防禍從口出。
蘇流月正巧走在那兩人後邊，聽聞此言，她微微提了裙子，快走幾步，趕上了前頭的秦三娘。
“月兒？”秦三娘有些詫異。
“月兒同娘親一塊兒走。”
“你這孩子。”
蘇流月笑笑，她看著娘親的側顏，並不是十分美，但那份端莊大氣，卻讓人眼前一亮。
不論是曾經還是現在，自己的母親，總是為了護自己周全，默默地承受著一切，無私地付出著。
若不是偶然聽見，自己又什麼時候才會知曉，母親掌管中饋的權利，竟是給了二姨娘？
蘇流月捏著裙角的手指緊了緊，仔細看去，竟發現她的指腹都泛了白。
約莫午時，眾人在鳳鸞殿用了午膳。
膳後，太後位於高座之上，點了幾位大臣的女兒。
被點到的姑娘都會被誇讚一番，接著太後便會賞賜一些物件。
突然，太後轉向身邊的淑妃娘娘，“雲兒，哀家記得你還有一位嫡親的妹妹，今日可到了？”
蘇流雲的心突然提了起來，麵上卻依舊笑顏瀲灩，“母後，我那妹妹自小生有頑疾，如今雖說是久病初愈，但因著病情實在奇怪，怕上前來冒犯了母後。”
太後笑道：“雲兒啊，你就是太過謹慎小心了。”
說是如此說，太後竟也不再問淑妃嫡妹之事。
坐在下頭的蘇流螢卻是盯著身側的五妹妹，狠狠剜了一眼。
若非嫡女的身份，又怎會得太後親自過問。
突然，殿外進來一位宮裝打扮的姑姑，她徑自走向太後的高座之下，躬身說道：“稟太後，皇上著人傳話，那邊的午宴已經結束。”
太後聞言，從座位上起身，眾人見狀，也都站了起來。
“眾夫人姑娘們，隨哀家去後花園逛逛吧。”
“是。”下頭黑壓壓的一片人，低頭欠身，齊齊回道。